“这里虽然机关重重,不过也都是参照着八门九星,三奇六仪的规律,知道了,就可以不变去应万变。”堂昭钰边说着,脚下揣度着奇怪的步法,走一步侧两步,退三步进七步,一步一步朝着最后一扇门走过去,“天三门兮地四户,问君此法如何处。太冲小吉与从魁,此是天门私出路。”
门轻轻地被推开,与之前的不同,这一次,门后面连一扇门都没有了。
死路?
若说是藏宝阁,那他们此前经过的每一间屋子里都满载宝物。
譬如那间半掩着门的,只听声音就知道满载的是金玉宝石,当然他们还见过了栽种香樟奇楠的庭院,悬挂虎皮鹿角的密室,雪藏名剑宝刀的兵库,揽尽珍馐佳酿的岩窖,这里只有想不到,绝没有见不到。
好像这世间的奇珍异宝,全都汇聚到了金刀门的一角,被牢牢地锁在了这里。
这些,可都是价值连城。
以前他总是听人说,这世上富贵莫不过长安,长安却只是金刀一角。
他知道苏与有钱,不管别人出到什么样的价钱,他总是能至少给出双倍,可他这次总算是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富可敌国。
可是这最后一间,相比前面的那些让人眼花缭乱的东西,未免显得有些寒酸。
这里最多的是竹纸之物,一层又一层的博古架上堆满了各式各样蒙了尘的卷宗竹简,偶尔有一些奇怪的摆件,却也大都是木铜把玩之物,简直像是一个穷酸文人的落魄书房。
说穷,也的确是穷,可要说富,世上却没有一个地方能够更富。
世上绝没有任何一种东西,会比学识更加的富有。
书架上的书,有诸子百家的治世之论,有奇门遁甲的机关之术,有博古通今的岐黄之道,有纵横江湖的武学之籍,若是有人能通读了这里,这天下也早已不是那样的三分天下。
书虽是好书,画却不一定是好画。
至少,这间屋子墙上的壁画,让人看着的确很是不舒服。
墙上画着很多很多的小人,穿着红色的袍服,长有牛鼻,一只脚穿鞋着地,另一只脚挂在腰间,腰里还插着一把铁扇子。
这样的小人,有正立着的,有倒挂着的,有横飘着的,密密麻麻,布满整面墙壁。
“这是虚耗。”堂昭钰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剑。
“虚耗?”
“小鬼虚耗,最擅盗窃他人之财物。”
葛中离当然知道有关虚耗的传言,可是却从来没见过有人把它们画在墙上镇宅的,“难道这是意欲反其道而行之,以擅盗之鬼坐镇去守人之财?”
堂昭钰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兀自苦笑,“以毒攻毒,不破不立,这就是金刀门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