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肝胆,是寒山客越青山的佩剑,剑圣的剑。
天底下所有持剑人的心中,照肝胆无疑是神明一样的存在。
执剑当执照肝胆,是啊,如果此生有幸能看上一眼,已经死而无憾,若是能将这把剑据为己有,简直连想都不敢去想。
堂昭钰心之所念,当然也是他心之所念。
可苦海渡呢?
谁都知道,苦海渡是江都判官盟的。
判官盟,以判官之名,行天下为公之事。
他们从不枉杀一人,也从不纵放一人。
一切有罪的人,都会被戴着昆仑奴面具的阴阳差天涯海角地追捕,直到逮捕归案。
可是,他们却同样认为,没有人拥有生杀予夺的权利,判官也不行。
所以这些罪人,只有两种选择。
一种想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那就忘却前尘,自此戴上昆仑奴面具。
没有过去,没有名姓,成为阴阳差,继续追捕同样有罪之人。
一种不知悔改,被安放在苦海渡,穷尽一生,永久囚禁。
他们活着的唯一意义,只是去慢慢地等死,甚至连他们自己,都不能轻易收走自己的性命。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可苦海之内哪里还有岸?
那个地方,既不能渡人,也不能渡己,所以张疏狂那样的人,宁死也不愿意去到那样一个地方。
苦海渡代表的是江都,是判官盟,大老板当然也知道,苦海渡于他们,正如照肝胆于他们一样,如果此生能得,实为万幸。
可是他却笑了,像听到了一个再平常不过的笑话,“渝州与江都,总比与长安的关系要近些才是。”
他说的话一点不错,毕竟,饮风阁的拈花堂还能安放在江都,和谐共处,可是长安,从来都没有别家的立足之地。
“大老板说笑了,这世上,哪有永远的朋友啊,更何况,渝州与江都从来只是各行其事,未曾结盟修好。”
“可是也从未撕破脸不是?”
“若是真的撕破脸皮,我又有什么筹码来到这里,见大老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