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前的镖旗上没有任何的字,几乎什么显眼的标识都没有,看不出是哪一家的镖局。
可伴着这醒目趟子声,倒真是让人有些分不出,这究竟是明镖还是暗镖了。
也许,虚虚实实,真假难辨,他们本就是想让人这样认为的。
只是,驴子必然不会因为这样低调而行的一群人却步不前,能够预知危险是动物的本能,它一定是感觉到了潜在的威胁。
杀气,粗衣少年自然也已经感觉到这股子杀气。
他只是静静地躺在草垛上,又专注地看向了自己的手。
押镖的人在路上沉稳地迈着步子,一路上十几辆车竟排列得整整齐齐,最前面的人先迈出一步,第二辆车便紧跟着迈出一步,紧接着第三辆,第四辆……
好似他们早已经过了严苛的训练,训练到如此的默契。
一步接着一步,这神秘而诡异的步调在山路上行走着,听起来却让人觉得十分舒服。
突然,最前面的人停下来了。
后面跟着的人,也都逐一停了下来,还是那般整齐。
可是这突然停下的脚步,让已经习惯了这连贯声的人听起来,只觉得像是一道尖锐而刺耳的嘶鸣划破了曼妙的乐曲,极不协调。
他为什么停下,他已看到了。
向他们迎面走来的,是一个挑着担子的老伙计。
担子上是两缸酒,一前一后,随着这个人的走动有节律地摇摆着。
老伙计走到最前面的人跟前,停了下来,所以这一队人也全都停了下来。
“道上的兄弟一路都辛苦了,来碗酒解解乏吧。”老伙计朝着第一个人咧嘴一笑,露出了一排黝黄的牙齿。
最前面的人并没有回话,也没有动,后面的人便也跟着一动未动。
远处那草垛上的少年已经眯起了双眼,看着他们。
这样沉稳的秩序,倒是让他有了三分兴趣。
看着最前面的人既没答应,也没回绝,老伙计放下了肩上的担子,从坛中舀了一碗酒取出来,递到他面前,“真不是老头子在吹,凡是没喝过我老张家自酿的白云边,都不算是来过这荆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