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明明知道这并非什么孩子。
可他一看到这些孩子的脸,手中的剑就再也抬不起来。
这些小童们的身子忽然化得壮实,忽而又薄如蝉翼,他们在一只只地往堂昭钰的身体里钻去,有的甚至已经钻进了大半个身子,两只脚丫还在不断地向外扑腾。
他总算已知道,长廊尽头的那个人,是怎么死的了。
“想不到堂堂金刀门,也会教人这些旁门左道的玩意。”
葛中离已经自身上抽出了一张网,疏而不漏缚魂网。
每一个阴阳差身上,都会放着这样一张网,而这张网,只有在阴阳差最多的情况下摆出阵来,才能最大的发挥其作用。
而此时,这张网已经被葛中离拆成了一条长鞭,朝着这些小孩子挥出去。
对付这些邪门的纸人,自然是要用这专门伏魔捉鬼的东西。
长绳抽出,一圈一圈绑在了那群四面爬来的娃娃身上,缚魂网一旦咬住的东西,就永远都不会松开。
童子们又瞬间像是泄了气的口袋,开始慢慢变回一张张平整的纸人。
纸人的脸又开始不断扭曲变形,像是被滚烫的烙铁烫着了一般,发出一声声孩童般嘶嚎的惨叫。
张疏狂突然疯了一般冲过去,竟用双手死死地掰开葛中离的铁链,他的十个指甲都已被这力道撑得脱落,露出淡粉色的肉,才勉为其难将其中一张纸人硬生生从里面扯了出来,抱藏在怀里。
剩下的一堆纸人已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烧焦了一样,变得黢黑。
拾儿抽出了靴子中藏着的匕首,她的钩月双刀虽然已被红玉带走,但行走江湖的人,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身上没有武器傍身?
她的刀还没有捅进张疏狂怀中纸人的身子,就已被堂昭钰厉声喝止住了。
“拾儿,不可!”
拾儿有些惊奇地看着他,但只要他说不可,她就立马住手,不问缘由,她本就是完全听命于他的。
可她虽然听话,也仍然疑惑,“这种邪祟之物,为何要留?”
“因为这是燃灯九命符。”堂昭钰骤然蹙眉,他早已看出了这个东西来历,所以他才迟迟挥不下去手中的剑。
“燃灯九命符?就是传说中那向活人借命,制成傀儡的催命符?”
“是,被借命的人与这纸人生命相息,纸人每消亡一次,被借命的人阳寿就会削减一分,若是纸人已死过九次,那个人,也会随之油尽灯枯。”
“所以,如果我出手伤了这纸人,就会伤了被借命的无辜人。”
“是,你仔细看看,这些纸人,长得都像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