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他们来说,不是人的,只有我一个。
是,是我欠他们的,可我也早已典尽家当数倍还清了。
为了维持生计,为了筹银子去给他们,我连日奔波在外无暇顾及家人,爱妻萱儿不辞辛苦日夜缝补贴济家用,却染上痨疾,最后还被他们逼得一尸两命。
他们这些人,都是罪魁祸首,全都该死!
我不过是割了一块儿他们的心上肉,已经很便宜他们了。”
“冤有头,债有主。如果他们是罪有应得,那些姑娘呢?祸不及家人的道理,你一个读书人难道还不懂?”
“杀了他们,岂非太便宜了他们?我就是要让他们好好活着,活着与亲人生离死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失去最珍惜的一切。只有活着的人才会痛苦,只有他们能感受到我的痛苦了,我才能痛快!”张疏狂笑得更加轻狂,也更加轻蔑,“更何况,那些女人……你真当她们无辜?不怕告诉你,她们每一个,都和我……呵,呵呵……都是些倒贴的便宜货,她们每一个,都还以为自己在我心里与别人不同呢。要知道,自作聪明的人,下场往往都是很惨的。呵,那些女人,连萱儿的一根小指头都比不上,还妄想让我娶她们,简直是痴人说梦。”
葛中离忽然想到了婷儿,那个终日趴在窗口凝望的少女,她临走之前与戚大娘争执的那些话。
有些人,自以为是的一片痴心,在另外一些人看来,竟廉价得还不如一条母狗。
“你此前既已穷困潦倒到这种地步,现如今是怎么做起了这样的买卖?”
“你想知道?反正你们也是将死之人,告诉你们也无妨。”张疏狂看了一眼长廊的尽头,确定已不再有人,“萱儿死后,我本想随她去的,是大老板找到了我,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他告诉我,绝不能白白便宜了这些人,我不好过,他们谁也别想好过!”
“这个大老板,就是长安的大老板?”
“你也配提长安?像你们这样的无名小卒,又怎配知道他的名姓?看到这地下钱庄了吧?金银玉器,美酒珍馐,足以令你们开眼了吧?可这点产业对金刀门来说,当真只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原来是他。”葛中离深思了一会儿,他说的这个人,他倒是真的知道,“你和那村长平时都是与他联系?”
“你说那个老东西?他也配?也许他以为自己与我是盟友,可他却不知道,他就是最后一个。”
“看来,你的仇人还真不少。”
“恩人也不少。”
不曾有恩,又何来的结仇?
“所以你昨晚上才故意把矛头指向他?”
“本想着你们会去找他的晦气,兴许能先帮我解决掉他,再来这里自投罗网,没成想,你们竟是用这种方式混了进来,一开始我倒还真以为是那两位先生来了。”
“所以,走廊里的尸体,是你杀了他?”
“他?指望不上你们,我当然得自己动手解决了。”
“那两个先生,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