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中离上前抱拳礼道,“叨扰了老人家,我与舍妹初来乍到,行至此处,只是天色已晚,想寻个落脚之处,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他环望此处宅院极大,却好似只有这老人一人居住,怎么说,都不可能是没有空房的。
可是这老人却毫不遮掩,甚至连寒暄推脱的客气都没有,直截了当地一甩手,“这里不欢迎外人,你们还是快些走吧。”
他说完,径直摔门而入,丝毫不顾旁人的颜面。
门已关上,又从门内锁了起来。
他的锁,将所有的人与事全都隔绝在了门外。
那妇人站在门外良久,目光才从拾儿身上挪了下来,叹了叹气走上前去,“他是这里的村长,平日里脾气就稍大些,近日烦心事更多,两位莫要见怪。”
见到一个分明已是哭肿了双眼却仍笑脸盈盈走来的妇人,拾儿只觉得自己浑身的每一块骨头都有些不自在。
可她却也在笑,迎合着妇人的笑,她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样的事,不管自己愿不愿意。
“两位今夜若是无处落脚,不嫌弃的话,我家正巧还有两间闲置的屋子。”
“那便多谢了。”
拾儿抢在了葛中离的前面接受了这番邀请,她怕葛中离拒绝,因为她知道葛中离绝不会让身边的人陷入危险。
夕阳下,小道间。
一个身影背着两捆干柴迎面走来,却在这三人身前停了下来。
他那仅剩的半张脸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那般落寞与诡异,可他说话还是很流畅,他看人时的目光依旧呆滞。
“你们怎么还没滚?”
他的声音不但粗鲁,还很激动,就好像一分钟都不想再在这里看见他们。
拾儿还没来得及开口,身旁的妇人早已心平气和地劝道,“他们兄妹今夜无处可去,真是可怜,我就让他们在我那暂住一日。”
“今天?你当真要今天?”
劈柴人边说边喘着粗气,他很愤怒,愤怒得几乎全身的肌肉都要跟着颤抖。
“我知道,这是全村的好日子,可又不是我的,我不过是收留了两个可怜的过路人,你还怕冲了你们的喜气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