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还没落下,就戛然而止,像一根突然崩断了的琴弦。
在她打开门前的一刹那间,她整个人突然静止不动了,像是时光流转,突然间停住,整个世间都凝滞在了某事某刻,不再变化。
只是,凝滞住的,只有她一个。
在她的脖颈间,浮现出了一条蚕丝般纤细的红色软线,牢牢地勒在她那白如蝤蛴的颈上三分,压出一道不深不浅的印子。
红线看似柔软却坚韧无比,她知道,只要她再向前迈步一寸,整个喉咙就会被扼断。
她虽任性而为,却也是个惜命的人。
所以,她停住了脚步。
红线的另一端,是同样雪白如柔荑的一双纤纤玉手,无殇的手。
她的脸看不清面容,都已是极美的,只是她的手比脸更美。
她的手,比很多女子的手指要修长得多,那牵丝的手指看起来既灵活又有力道,这是一般女子都难以兼得的东西。
无殇轻轻勾了一下牵丝的小指,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
只是她眉宇间淡然若水,似是什么都没看见一般,面容优雅犹如菩萨低眉。
顾承风更是不作任何反应,似是早已成竹在胸。
只要有他和无殇在,任凭这个女子性情如何机敏灵俏,身手如何诡谲难测,都不可能再逃出他们的手掌心。
“看戏的人都走远了,你这出牵丝戏还要唱到何时?”
灵君依然一动都不敢动,她知道无殇手上分寸轻重,就这样栽在她手中,一点都不会感到意外。
“你错了。”一向沉默的顾承风终于是开了口,他又浅酌了一杯,看向窗外,“看戏的人,可从来没有走过。”
是,看戏的,不是顾影。
自始至终,都是他。
他们筹谋了这一切,顾影,只是为了他们看戏而去看戏的。
他们要的,也从来只是让顾影相信他们之间的相处融洽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