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黑屋。
这是一座融进夜色里的院子,这是一间从不点灯的屋子。
当然,更从不会有任何人从门前经过,稍加驻足。
甚至连那空中的鸟儿快要飞近时,都刻意地盘旋着绕远了去,不敢亲近。
屋子里,寒气凛然。
屋子外,一片肃杀。
至于,屋子里的人,倘若这间屋子里什么时候有了人,那其他人只会比没人时离这间屋子的距离更加的远些。
这里面的陈设也是极为的简单,甚至,不能够说这里面有什么东西能够算得上作陈设。
空空荡荡,四面徒壁,只在角落里,放着一口落满灰尘还上了锁的青铜箱子。
没人知道箱子里锁着的是什么,除了他自己。
此时此景,如果不是顾影正靠墙边盘坐在地上,任谁都不会想得到这里竟是堂堂饮风阁少阁主的内室。
虽为内室,却是连一张床都不曾有过。
屋子里,只有一口箱子,一把刀,一个人。
他早已习惯了黑暗,所以从来都不点灯。
他也早已习惯了这间空屋子,只有屋子里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会觉得充实。
在这样的夜里,他不想看到人,也不想被人看到。
他斜倚在墙边,眼神飘忽,似是已经睡了。
只是这样的睡姿,和当初在林梢上几乎一模一样,半坐半靠,半梦半醒。
他似是已经习惯了这样去入睡,刀不离手,命不离身,甚至连眼睛都像是没有完全合上。
虽然不会很舒服,但总是会很安心。
好像即使在睡梦中,只要有人靠近,他就会立刻警觉到,然后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