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毁的?”
“拜赤髓所赐。”
顾影的脸上虽是浮现出一抹迟疑,不过她既然肯好好说话了,他也没必要再一刀一刀地去请她开口。
他随身用的刀,虽然只是一把最普通不过的刀,可是这一生他也见过不少名刀。
赤髓虽精绝无比,可毕竟也只是钢铁所铸,并非天降之器,什么样的刀能断天下名刀却不留一丝裂痕,这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以为,所谓古剑古刀,真的能凭空生出灵体来?
你可知刀魂,便是那铸刀之人擅用禁术开灵刃,以活人殉刀冢,以生灵祭刀。
魂死怨气不散,长缚刀身,才有了那强于一般刀剑的灵力。”
她轻咳了两声,气力似是恢复了一些,
“你知道,烈火焚身是什么样的感觉么?
铸刀之火可熔金锻银,销魂蚀骨。
在火中烧上七七四十九天,神形俱灭,意念犹在。
在那里,你逃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等着时辰到了,火燃尽了。
然后,你的魂便永远附着在刀上。
刀在人在,千世百世,不死不灭。”
顾影微微蹙了眉,从腰间掏出了一张雪白的帕子,开始在赤髓身上轻轻地擦拭起来。
他擦得很仔细,刀回鞘前,每一个沾染血的沟槽,他都要保证擦得一干二净,这已是一种戒不掉的习惯。
每一次他决定开始擦拭刀刃的时候,就是准备收刀了。
当一件东西再也用不到之时,是应该小心翼翼地藏起来。
顾影将赤髓收进了刀鞘,他虽然没有被炎火焚寂过,说来也巧,可他的的确确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应是与他毒发时相差无几。
他看着面前的人,竟像是在照镜子一般,有些感同身受。
有些,不忍再对她拔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