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中离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即使他是第一次到饮风阁中来,他也一眼就能看得出,这个绯衣女人坐着的位置,是只有顾承风才能坐的。
即使在判官盟中,人们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也是没人敢坐上阴阳判官的位置。
可是她,仅仅是代顾承风行令也就罢了,可她竟然敢……
这,岂非也同样说明着另一个问题。
她与顾承风之间,绝不仅仅是主人与侍妾之间的关系,而是一种平起平坐的同盟之谊。
“这件事,只怕……”
话到了嘴边,说了一半,葛中离却又强咽了下去。
他本想说,除了顾承风父子,没有人能担的了。
只是他看到这个女人的样子,反倒好像是他多虑了。
葛中离抬手示意,八个昆仑奴面具将那未钉上的棺材板齐力抬下,露出了,棺材中的人。
身边的麻衣姑娘双眼已噙满了泪珠,却又强忍着不让它们滑落下来。
棺材中的人,同样没有面具,只不过没人认得。
他,没做过恶,没出过名,不是那种戴上面具赎罪的人。
“这是……”
无殇隔着帘子,又是轻瞥了一眼,只一眼,就已将人看了个大概。
尸体面如常色,看来是没有死很久。
眼珠突出,面露惊恐,可见他死的时候,也完全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衣服破败,满是泥泞,看来,是被人从地里挖出来的。
只是他的身上,没有其他的於痕,只有一处伤口。
而这处伤口,却让无殇忍不住盯了许久。
麻衣姑娘双手撑着棺材边沿,紧咬着下唇,似要咬出血一般,怒目看向无殇,“这是,我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