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个不守规矩的地方,榕须尚可先死而后生,那这不过是维持着血液的新鲜,又能是什么难事?
相隔二十年,他们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这个地方。
可相比于顾承风,他却是幸运的。
有些事,一个人做并不可怕,最可怕的,莫过于不得不和处心积虑想至你于死地的敌人结伴同行。
这里,至少现在还并没有人想要杀他。
可正因为这样,他却又是不幸的。
没有一个让你时刻警惕着的敌人陪在身边,人难免自己便会放松自己。
一个人在感到舒适的时候,往往也是最危险的。
可能当危险已经造成伤害的时候,他才意识到,危险的存在。
所以,他早已习惯不停地用各种方式折磨自己,一刻都不能放松警惕。
他走在里面时,听到了悉悉邃邃的摩擦声。
一声接着一声,好像有无数的人在不停地走动着。
里面有人么?
还住着这么多人?
可是他依然什么都感觉不到,好像与生俱来的敏锐的嗅识到了这里,就全然没有作用。
路,走到了尽头。
他记得,按理来说,现在前面应该是一片骨堆来着。
然而,前面的路空空荡荡,平平坦坦,什么都没有。
连那所谓的毒障,都没有了。
他拾起了身旁几块散落的石子飞投出去,落在路上,什么变化都没有。
这里,已经不再是当年景。
就好像,换了一个主人,把家里的布局装饰重新归置了一番似的。
不知什么时候起,脚步声已经消失不见了,这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一滴滴水滑落在地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