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密密麻麻遮住了岩壁,翠绿欲滴。
千万株新芽破土而出,肆意滋生。
他回头,身后空空荡荡,是一片茫然无际的荒原,向后退上几步,眼前却还是这番景色,他好像到了一个新的地方,好像再也回不去了。
可是他的面前,却有一棵树,一棵独木成林的榕树,孤零零地守着墓门。
这里,就是他要找的地方。
只是有些不同,那个人没说过,这树上已挂满了榕须,绯红色的榕须。
正常榕树的榕须一般都是焦黄色的,有些呈现出暗沉的红,可如此明艳的红色,倒还是第一次见。
最为奇妙的是,这一根根的榕须,不是从树上垂下,而是从地下浮出来。
它们慢慢往上飘,最后回到树上。
你可见花开一生,从含苞初待,慢慢绽放,最后枯萎。
却不曾想这世间还有那先枯萎,再绽放的花。
这一切,犹如江河逆流,时光倒溯,起死回生,本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可是这里的所见,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它们的不规矩。
药草味已经淡去,消失不见。
这是另一个地方,而打开这里的人,却没有进来。
那人是谁?去了哪里?
他想知道,却无暇分心,他要做的最重要的事,便是被交代了的事。
岁月失语,惟石能言。
石门斑驳,看不出它已经历过多少岁月。
墓门依旧,只是上面结了一层厚厚的青苔,将门上的字全都覆盖住了。
甬道依旧,狭窄的长廊里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新鲜的血腥味。
如果是二十年前的血,为什么在这里永不会干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