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声在风中消失了,少女托着腮看了顾影很久,轻咬着手指细细地看,似曾相识却又从未谋面。
顾影依旧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
这种感觉,就像父亲那个故事中描述的,最后在墓里盒子被打翻时,他也同样是拄着刀站着,整个肢体全都僵凝住,动弹不得。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有一只冰凉而细嫩的手滑过他的面颊,落在他的鼻尖上。
奇怪,真是奇怪。
为什么这个人离他这么近,他却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仿佛身前的这个人,早已融入在了山林之间。
若是往常有人敢这样在他脸上动作,他早已一刀划过,眼前清静。
可是,讽刺的是,他动不了,只能任由这样一个人摆布。
她看着他时,他也同样在看着她。
黑发如瀑,白衣水袖,父亲口中的人,是她么?
像,也不像。
那已是二十年前发生的事了,那个女人,少说也要四十岁了。
可是面前的人,怎么看都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
不像是女鬼,倒有点像是……
想到这里,他突然不再往下想了。
有些事情,他要想得多一些,而有些事情,他却半分都不能去想。
这只白皙的手将离了他的脸颊,却又重新落到了他的手上,指尖划过,一阵凉意。
最后,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这个人,慢慢抽走了他手中的赤髓。
他握紧刀鞘的手虽然从来没有松开过,可是眼下,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刀被人抢走。
那少女拿刀的手有些颤抖,若有所思地看着赤髓,全然没有察觉到顾影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