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已寥寥无几。
终于,雨停了。
熙熙攘攘,终是一场闹剧。
幸存下来的人逐渐地恢复了意识,看到这横尸遍地的景象,手上的屠刀也混不吝滑落在地。
活下来的人,躺在死人糜烂而又血肉模糊的躯体上喘着粗气。
这场雨,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顾承风看着自己沾满血腥的颤抖的手,独自在一堆与雨水和泥土混搅不清的尸体堆中坐着,沉默不语。
他清清楚楚地记得,刚刚都发生了些什么,所有的画面都刻印在脑海里。
只有他的手,不受控制。
这还是第一次,他尝到了受制于人的屈辱。
更何况,是不是人,还未可知。
赤髓刀牢牢地握在他的手中,雨停了,刀也不颤了。
他半跪着喘息,以刀拄地,方才的那一幕情景,是他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事情。
他此次下寒山,本是想找出赤髓的渊源,了却世间恩怨,却没曾想又平添了几分杀孽。
可是,他差点忘了,这是一把杀人的刀。
刀,本就是用来杀人的。
绝顶峰上的光还在,可是,已经没有人再能上去了。
他,也不能。
周围的人躺在血泊中还在望着峰顶,而他,也依然半跪着看着赤髓。
“那是什么?”
躺着的人发出了声,却没有力气坐起来。
顾承风抬头望去,从绝顶峰上面飞下来一个小黑点,黑点越来越大,带着机械活动时的微弱的吱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