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服侍小姐这么久,自然知道你的口味,做法也自成一派,生怕小姐吃不惯别人做的嘛。”玉蝉笑道,眼底又泛出一层忧愁,“而且,你这几日,是真的消瘦了。”
倘若再这么消沉下去,郑公子回来,她这个受了委托的大丫头,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了。
唐夫人每日念佛,虽说也来看望唐谷溪,可毕竟年迈病多,自盛歌过来,许多事便已有余力而心不足了。
唐谷溪也为了避免母亲担忧,每逢过来装出精神好的样子,可事实总归逃不过玉蝉的眼。
她望着精致的点心,伸手拿起一块芙蓉糕,移至嘴边,却停了良久,始终没有吃下去。
玉蝉和冬苓对视一眼,都没说话,但面锁愁云。
唐谷溪把糕点放下,又看向了院子里。
“玉蝉,我老觉得心慌”
她说这话时,眼角微微湿润,眸子里似乎泛着水光,在雨雾中更显迷离。声音竟带着一丝哭腔,可玉蝉知道,那并不是哭腔,而是由心底出的恐惧与不安。
“小姐。”玉蝉伸过手去,握住了她的手,“别多想,杞人忧天,而且对胎儿不好的。”
她也知道不好,可她的直觉,一向那么准确。
外面雨声潺潺。
她笑了笑,视线重回玉蝉脸上,“我知道了,不多想。”
永昌四年,西州国政通人和,盛世清明。
七月七日,宛都城西一家宅院内传出了清脆嘹亮的婴儿哭声,一家子老小忙了大半日,终于迎来了小公子的降生,不由皆松一口气。
那小公子生在七夕,传说中牛郎织女相会的日子,可襁褓中的他尚不知,此时此刻,他的父亲母亲已经分隔两地、许久未见了。
不知这个日子,是个讽刺,还是个好兆头
可是显然,一家人的重点并不在此,而是忙着照顾刚刚生产完气虚力竭的小姐,并且为小公子取个好名字。
与此同时,与之相隔不远的宛都郊外,柳树的枝条随风摇摆,在河岸边投下道道阴影。
烈日当空,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