厢房不大, 却收拾的纤尘不染。
大理石案上, 放着笔架、砚台、青花人物图大笔筒, 整整齐齐,陈列有致。
陆铮负手站在大理石案旁,长身玉立, 气度清华。
见庄明宪进来,他微微点了点头, 指了旁边梨木镌花椅:“坐吧。”
庄明宪没坐,她上前一步, 笑着说:“我是来跟世子辞行的,听丁兴说我竟然高烧了几天, 已经给世子添了很多麻烦了,实在无颜继续叨扰下去。”
陆铮看了她一眼,目若寒潭,虽然没有说话,但眸子里有淡淡的不赞同。
庄明宪想了想, 就说:“世子不必担心,我是大夫, 自己的身体自己知晓,如今我已经没有大碍,又着实牵挂家里。世子的恩情,他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
“嗯。”陆铮微微颔首,把视线移开。
“那我就告辞了……”
“这个你拿着。”陆铮走到大理石案里面, 将一枚圆形玉佩推了过来。
庄明宪想到上次他送的延宗法师的名帖,顿时觉得这玉佩必然非常贵重。
她笑着,客气地拒绝:“无功不受禄,我怎么能无端端地收世子的东西?”
陆铮不语,只用那深邃的双眸看着她。
房间里非常安静,一丁点声音都没有,气氛有些压抑。
被他这样盯着,庄明宪的笑容渐渐变得勉强起来。
天底下哪有这样霸道的人。
他如今已经是新任的锦衣卫指挥使了,位高权重,更加有霸道的资格。
就是因为如此,她才想离他远远的。
因为他太厉害,太危险,在陆铮面前,她没有任何优势可言,他一根手指头就能将她碾死。
不、他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缴械投降。
她撑不住,不由后退了一步,眼睛也投向别处。
她这才发现房间的最里面竟然放了一张床,床榻上枕头被褥一应俱全,难道有人在这里住吗?
她正想着,就听到有“笃、笃、笃”的声音。
原来是陆铮在轻轻敲着大理寺案,之前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也移开了。
陆铮微微侧身,昂首说:“你我相识一场,我之前说过跟你兄弟相称,以后我不想跟你兄弟相称了,咱们桥归桥,路归路。这玉佩,算是我食言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