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与昭点头。
“那太好了!”裴继安道,“阿楚,取酒来,我要与顾兄弟痛饮!”
难得有一个和他一样数过树上梅花的人,今日不与他大醉一场,实在辜负了这片美景。
阿楚很快备好了酒菜,裴继安先给顾与昭斟了一大碗酒,豪气道:“不醉不归!”
顾与昭一滴不剩地将碗里的酒喝完,将见底的碗朝裴继安一举,裴继安笑道:“顾兄弟果然痛快!”说着自己也畅饮了一碗。
酒过三巡,顾与昭尚且清醒,对面的裴继安却是满面绯红,拿着酒碗歪歪扭扭地朝顾与昭举起,哈哈大笑:“顾兄弟好酒量!”
顾与昭颔首又喝了一碗。
“顾兄弟,你知道……你知道寻雁楼里为何会种遍梅花吗?”
裴继安喝了一口酒,自问自答道:“因为,她曾说,梅花乃花中君子。其色云蒸霞蔚,其形遒曲苍劲,其香清逸幽雅,其韵饱经沧桑、威武不屈……”
“顾兄弟,你知道我数了多少年梅花吗?”
顾与昭摇摇头。
裴继安道:“二十年。”
自从意识到自己对尘姐姐的心意起,他就在等待和守候中苦苦期盼着。
尘姐姐忙于事务,经常带兵出征,而他则痴痴地在家里盼着等着,院子里的梅花开了一季又一季,树上的花开得一年比一年多。
尘姐姐的脚步从未停歇,也鲜少归来。
等他渐渐有所成就,能独当一面了,尘姐姐却嫁与了他人,匆忙得他连心底那份情意都没来得及告诉她。
一颗痴心,终无果。
顾与昭有些同情地看着裴继安,这人酒量这么差,还好意思和我喝酒?
唉,算了,谁叫他这么可怜呢。
“你……你这是什么眼神?”裴继安不满道,“赵宴这么看我也就罢了,你和我……半斤八两,居然……居然也这么看我。”
他说着又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指着顾与昭,教导道:
“顾兄弟,我告诉你……爱一个人,就要大胆地……大胆地说出来,不然……抱憾终身。”
顾与昭摇头,起身过来扶起醉得一直在说醉话的裴继安,三下五除二地将他移到了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