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怔,抬头看我。
我眼中没多少温情,冷冷地说,“手,拿出来。”
他也没抗拒,乖乖地把右手摊开了。
拇指上留着一道血口子,不深,却红艳艳的,分外扎眼。
我坐在沙发上,离他不远不近,掏出一直藏在身后的碘伏和创可贴,说,“手指伸过来。”
“不用了,”他敛着睫毛道,“我自己来。”
“我说给你上药就给你上药,你犟什么?”我没忍住,吼了他一句。又想去拉他的手指。可他仿佛对我很抗拒,微微向后坐了一点。
“我说不用。”他的目光很冰冷。
我心里翻江倒海,不明白他对我的态度究竟意味着什么。不远千里地来看我,又要这么决绝地同我划清界限,这算什么?
我有点儿烦了,懒得同他纠缠,便把碘伏和创可贴扔给他。
他刚好抬手接住,盛着碘伏的瓶子在他手中晃啷一响。他波澜不惊地拧开瓶盖,开始慢条斯理地给自己上药。
一时间空气有些寂静。
我想起了什么,低笑一声,对他说:“我女儿这次上海全市统考考了她们全校第一,在全市也排到了第三名,那个第一第二比她大了整整两岁。”
“看得出来,她好像还挺喜欢你这个叔叔的。”我嘴角勾笑。
“反正你也没什么事干。不如你就多住几天,好好陪她玩玩。这丫头整天就知道学习,我都怕把人学傻喽。”
“谁说我没事干的?”他这口开得太过突然,以至于我稍稍有点没反应过来。
他定定看着我的眼睛,笑着往我心头狠狠插了一刀:
“我家里有六个孩子要养呢。大的13,小的才两岁。我老婆一个人压根照顾不过来。我就是来看看你,马上就走了。”
“抱歉,让你失望了,许大老板,”他淡淡道:“我可能并没有时间陪你女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