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我也喜欢，”我打断他，把剩下的那半句说完，“就算你从白天鹅变成丑小鸭，我也还是喜欢。”
在他泛红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我红着眼眶说：“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也不管我们成了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就算有天你成了又老又丑的老头子，我也还是喜欢。”
他静静看着我，良久，轻声喃道：“会有那一天吗？”
“会。”我同他十指交握，注视着他的眼睛说：“我们一定会白头到老。”
他眉眼舒展开来，脸上泛起了羞腼的笑，他说，“那还挺好。又老又丑这个目标，我已经完成了一半。”
“那我还得赶紧追上你喽？”我也笑。
“那倒不用，”他说，“怕你不安心，索性我先丑了，在前边慢悠悠地等你呗。”
“……”我静静屏息，听到他对我说，“就比如现在，我丑得吓人，我小叔绝口不提让我结婚的事了。”
“没那么夸张的…”我小声说。
“不重要啦，”他看着天上飘落的雪花，“反正你还是一样地喜欢我，那我帅还是丑，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我艰难笑笑，将他的手指握得更紧了。
他笑着凑过来，吻我的唇，我热烈地回应了他。
那个冬天格外寒冷，两只刺猬背靠着背取暖。他们彼此相爱，肌肤相亲；他们互相伤害，鲜血淋漓。他们手拉手涉过漫天漫地的大雪，终于，在严寒席卷之前，走进了对方深藏着的内心世界。
阿来，我会一直陪着你，直到时间尽头。
那是我第一次，对他做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以前我总是怕着什么，总觉得这段偷偷摸摸的感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到头。我喜欢他，却日复一日活成了阴沟里的老鼠。我贪恋着他的温暖，却从未有一日踏踏实实地真正快乐过。以前我不懂，可今天我明白了。既然他可以为我选择死亡，那么我也能为了他选择对抗整个世界。
在他昏迷的时候我就想了，如果他从此不能醒来，我是宁愿死去的。
没有他的日子，我一天也不想独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