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要多笑笑才好看。”阿来说,“小志,我记得我刚见你的时候,你穿着一件素白的衬衣,但你这个人,比你身上穿的白衬衣还要干净,太阳下面简直就在发光。我从来没有…”他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思索该用什么样的词汇,“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特别的男生。你身上有种纯粹的气质,当时的你坐在山坡上,捧着一本书在读。样子那么专注认真,仿佛整个草原上的喧嚣都与你无关。你读到精彩地方的时候,还会轻轻地笑。当时我就觉得……”
“哇,这一定是世界上最好看的笑容了。”
他说完,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脸色微微红了。
“可是小志,我已经不知道多久没看见过你的笑容了。”
“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让你讨厌了…”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如果真是那样,你告诉我,我一定改好不好?”
“就是…千万不要不跟我做朋友。”最后这句轻到不能再轻,被风一吹就散进辽阔的夜,隐没在虫鸣声中,不见了。
我听他说着,眼眶被碗里热乎乎的香气蒸得发红,我一下也不敢抬头,眼睛紧紧盯着碗。鼻子忽地一酸,泪水就大滴大滴地滚了下来。
滴进碗里,在油花中涨成一个小圆,格格不入。我连忙抬臂,挡住狼狈的自己。
可他还是发觉了,神色一变,手忙脚乱地过来,想拍我,可又不敢伸手。急得眉毛都拧了起来:
“小志,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还是……”
“没有。”我吸了口气,放下手里的碗,抬头看天上的星星,努力把眼泪憋回去。
或许是头顶倒悬的浩渺星河,或许是一望无际的辽阔山原,又或许是他赤诚关怀的目光让我情不自禁想要依靠。总之,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在心里神神鬼鬼憋了近两个月的秘密,突然就藏不住了。
我抓住他的肩膀,说,“阿来,我得病了。”
他看了眼我的手,目光又立刻投向我,道:“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么?”
我说,“我得了一种怪病,我……”说到一半,我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急得想揪头发。
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阿来拍着我的肩,一下一下地帮我顺气,“别急,慢慢说…”
他的手,就那样抚摸着我的背。在我的脊背上种下一团团暖阳,照得我心口发暖。我突然就委屈到不行,我明明是那样地喜欢他,那样地想要和他亲近,可是我为什么会得那种怪病。别提从未听说过,光是梦的内容就足以震碎我十七年里培养起来的三观。这样荒谬至极又羞耻到令人头皮发麻的梦,怎么好说给别人听?
可我实在是太难受了,阿来的抚慰,就好像给我的心门开了闸,我终于还是挣扎着,硬着头皮,一点一点结结巴巴地吐了出来:
“阿来,你…你有没有做过那样的梦,梦中,你和一个人,你们很、很…”
阿来夫道:“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