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气氛沉闷。大家谁都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天黑以后,我们在山脚下搭起帐篷。阿来夫担心我会伤口发作,一定要我同他一起睡。
其实过了这么久,我的身体除了疲累和疼痛以外,都没有其他异样。我觉得身上的蛇|毒已经被吸干净了,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我感觉阿来夫的情绪似乎有些低落,便答应了下来。
我挤进他的小帐篷,在他身边躺下。
身下铺着的是一张小单,是阿来夫用过多年的,早已被他洗到泛白,带着淡淡的皂角香。那小单很干燥,也不黏身子,这么躺着很舒服。
累了一大天,我颇有几分惬意地伸了个懒腰,由于帐篷太窄,我胳膊一伸,拳头就打到了阿来夫的头。
“对不起,”我笑,伸手去揉他的眼睛,“嗷嗷嗷,不疼不疼,再疼哥哥给你吹一吹~”
卖萌耍宝,实则是感觉他不对劲,想要逗他开心。
往常这样早该闹起来了,可现在,他却背对着我,不言不语,一动不动。
“你怎么了?”我探头看他。
“没…事…”他吸了口气,声音很小,“就是累了,想早点睡。”
帐篷里很黑,我看不太清楚,但总觉得他眼角隐约有些泛红,似乎心里藏着什么。
我的手搭在他的脊背上,隔着他发烫的皮肤,感受到了他胸腔内,心脏一下一下的跳动。
他推开我的手,低声咕哝了一句:“别闹了,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这回我是真的确定,他的的确确是不对劲了。
以往,他就是再累,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不理我。哪怕是为我找马那天,他脸上的笑容都不曾消失。
想起下山时,乌兰图娅和阿古达木凝重的神色,我更觉得蹊跷。
也许,不只是因为我被蛇咬了,还有其他原因呢?
我灵机一动,决定装睡。
看看他会不会有什么动静。
我呼了口浊气,翻身,背对着他,手臂拢了拢用来盖身子的小毯,闭上了眼睛。
夜,静静的,长长的,天地缓慢地旋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