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之前逛集市的时候,还真听有人提过一嘴,说是有户人家出了一个特别壮的矮种马,能载两个大人,跑得还不比蒙古马慢。当时我就是当个笑话那么一听。他问我的时候,我一心只想赶紧把他打发走,好回去睡觉,便往西边一指,说那边的人家可能有。他往西看了看,骑上马走了。我料想着他不过是一时兴起,找不到应该就会放弃了,因此也就没太在意。这事过去好些天了,原本我早该忘了,结果没想到,他竟然真的一路打听,把这匹马给找回来了。”
“还送给你骑了。”
我静静地听她说完,心头像被一只小鼠爪子抓了又抓,说不上来的滋味,沉甸甸地堆在心头。
我知道她说的是哪天。
是我冲他发完脾气的第二天。
是他将小白马送给我,搂着我的腰教我骑马的那一天。
也是我准备向他道歉,却一起床就找不到他,提心吊胆一上午的那一天。
原来,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他天还没亮,就出门为我奔波了。
而一直到下午,天近黄昏的时候,他才浑身是汗的赶回来。
这整整一大天的时间,他有吃过饭么?有喝过水么?
草原上的蒙古包,常常隔着十几里路才有一个,他又是走了多远的路,打听了多少户人家,才在这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大海捞针一样,找到这么一匹小白马给我的呢?
我彻底沉默了。
晚上,我捡来干柴,阿来夫掏出口袋里的打火石,用力一撞,噼啪一声溅出火花。
我们围坐在篝火旁吃晚饭,熊熊燃烧的火光照亮每个人的脸颊。阿古达木食量惊人,他一个人就吃下了半锅。而我,阿来夫,乌兰图娅吃掉了另外小半锅。
饭后,夜风清凉,漫天星辰如恒河沙数,逆着天光静静旋转。阿来夫找了个背风的角落搭帐篷,我过去帮忙,想要帮他拉绳子。他却急忙拦住我:“你别动,去歇着。”
他牢牢握住我的手,不让我碰那根粗绳:“这上面好多小刺,你这手是捉笔杆子用的,扎一下,得疼一晚上。”
不等我说话,他已经两手飞快地把帐篷扎好了,绳子拴得牢牢的。
“你睡这顶帐篷。”他说罢,又去扎另外一个。
原来他这是为我扎的,我美滋滋地想着,却并不进去。
而是等阿来夫扎好另一个帐篷后,探头进了他的帐篷。
帐篷又矮又窄,里面光线昏暗。但我还是能看清,阿来夫正在脱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