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鬼很快就知道那奇怪的声音是什么了。
随着声音愈发接近, 热浪扑面而来,极致的高温烤得树叶微卷。
树鬼受不住高温,微微从树根处抬起一点头, 瞧见满地的红,那是流淌的赤色杀机,
岩浆所过之处, 被覆盖的子树纷纷被轻而易举地沿根熔断,树的主体一点点淹没在了岩浆里,连灰烬都不曾剩下。
就连埋藏在地底的根都没有办法逃过, 高温的液体顺着树根往下熔, 直到燃尽最后一丝根茎。
一整棵被树鬼精心同化的树, 便连什么都不剩下了。
在树鬼的面前, 数十上百棵她精心培养的子树被岩浆毁灭殆尽,但她却连一丝怨怼也无法生出, 只有深深的无力感。
在天灾面前, 即便是鬼也是渺小的尘埃。
树鬼没有时间心痛她仔细培育的子树, 也没有时间思考这片山谷哪儿来的岩浆。
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逃,没命地逃,直到逃到她在峡谷最边缘的一颗子树。
身前, 是灿烂的阳光, 身后,是逼近的岩浆, 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即便同化了整座山谷的树, 即便已经骗过了可怕的鬼杀队,她的生命也没有办法再延续了。
恍惚中, 树鬼想起了那些被自己吞噬的人类。
在致命的岩浆面前, 她也如同那些被自己嘲笑的人类一样:弱小、无助、绝望, 被动的接受自己的死亡。
岩浆覆没过树鬼的头顶,她的视线被岩浆所阻隔,眼前只有赤红的岩浆和燃烧的火焰。
在死亡的最后一刻,树鬼在火焰中看到了威严的父亲,慈爱的母亲,年幼的自己。
好温暖呐,死亡的幻影让树鬼情不自禁地拉长头颅,满足地在火光的包围下陷入了永恒的睡眠。
在岩浆马上要触及到普通的树时,它止住了,然后一点点往后褪去,直到消失在了空气中。
神奈川优把装着岩浆方块的铁桶放进了背包中,长舒了一口气:总算赶上了。
五个格子的中的最后一个,他选择了岩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