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刘卓然就是无法释然。
和死在他剑下的其他那些或正或邪,大奸大恶的江湖客相比,秀禾善良的就和一只小白兔一样,还是为了救人而死。
他的誓言,在那一日,终究是破了。
也许,师父将他逐出师门时,说他道心已乱,说的便是他心中这个心结。
“是,秀禾被制成了机关人。”
沈兰手边放着油纸伞,眼前是个白瓷酒杯,有些许酒水。
这心性大变的妖女语气平静,她说:
“这是坏人遗骸,在常人眼中,乃是万恶之行。剑君手持长剑,怕不是要拔剑厮杀,斩了妾身这妖女,降妖除魔一番?”
刘卓然没有回答。
沈兰的语气中,依然带着一丝讥讽。
在她眼里,刘卓然就是个满口大话的伪君子。
“你与秀禾,情同姐妹,我不觉得,你是非要亵渎她尸体,大概也是情愫难解,便将她带在身边。”
刘卓然拿起酒葫芦,喝了口辛辣的酒水。
他说:
“再者说了,如今的我,又岂是你的对手?”
说这话的时候,他脸上带着一丝笑容,被一直看着他的沈兰捕捉到,那笑容中多少带着一丝无奈。
但却并没有很多悲苦。
他好像真的认命了。
但问题是,如他这样的人中龙凤,真的甘心认命吗?
“剑君如今也是见识过我等凡人人生疾苦了。”
沈兰看了看发出咳嗽声的院子,她说:
“生老病死,生离死别,这些往日剑君不会去看,不会去思考的事物,如今你也已经经历过,你已知我辈江湖中人,坎坷求生之难。
剑君,可还认为,妾身当日在苏州所作所为,乃是妖邪之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