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似乎在跟来人交涉。
“你猜是谁?”李恪饶有兴趣地问。
江承紫早就凝神听见来人的声音,便倚窗而立,笑问:“可有彩头?”
“贼精呀。你耳力向来好,还想问我要彩头。”李恪鄙夷。
“好吧。那不如我们赌一赌他来的目的?”江承紫依旧笑语盈盈。
“他这人——”李恪顿了顿,摇摇头,才说,“不好说。”
“你是不敢赌。”江承紫打趣,觉得这样的时刻最是愉快。
李恪眸光轻敛,俯身低头,说:“我的都是你的,怎样赌,也是你的。”
“不正经。”江承紫躲开他的视线,只丢了这么一句。
“孤男寡女,深夜赏雪,谁看也不正经啊。”李恪说得天经地义。
门房已从廊檐那边一路小跑过来,在窗前站定,拱手道:“九姑娘,柴公子说有事相商,可要放他进来?”
“来者是客,你去请柴公子进来,顺带让阿碧几人一并来添些碗筷、菜肴、糕点。”江承紫吩咐。
不一会儿,身披大氅的柴令武快步走过来,到了窗前便脱下大氅,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说:“没想到蜀中也会有这样的大雪。”
“蜀中冬日比长安更凉寒。”李恪将酒杯放下,转身拨弄几下火炉里的炭火。
柴令武隔了窗户,搓着手,说:“想到明日要回长安,却是有些不舍。也想着今夜大雪,你定然没心思睡,便找你去,见着了云歌,才知道你在此处吃喝赏雪。我便不解风情,前来凑个数,蹭个吃喝。”
“自知是不解风情,为何还来?”李恪毫不客气地问。
柴令武也不生气,径直哈哈一笑,说:“明日就要随我父亲启程,你以为我是来找你的?”
“你方才说是来找我的。”李恪在炭火边坐下。
柴令武已施施然入了室内,耸耸肩,在椅子上坐下,感叹一句:“还是这椅子坐着舒展,待我回了长安,得找木匠做椅子,还要开一个有椅子的酒楼。”
“开酒楼?”李恪长眉一展,颇为疑惑。
“是啊,以后我发财了,定不会忘了你的。哈哈,苟富贵,勿相忘。”柴令武哈哈一笑,又眼巴巴地瞧着那酒器里的酒,咬了咬唇,馋嘴地来一句:“阿芝,给为兄弄一杯呀。”
江承紫笑盈盈,为他斟了一杯。
柴令武一饮而尽,啧啧地说:“就阿芝这手艺,那群奉命酿酒的老师傅都得跪地拜师呀。啧啧,阿芝啊阿芝,你若是男儿,就这一身本领得领多少功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