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令武出门时,玉冠束发,披了狐狸皮的大氅,面目清俊,五官明朗。不论正面、侧面、背面都是个丰神俊朗的公子哥。
如今,却像是被洗劫了一般,头上白玉冠早就不知飞哪里去了,一头青丝披拂,在寒风中乱舞。
狐狸皮领子的大氅也早就没有了,一袭单薄的白袍子鼓了风,煞是滑稽。
乌漆墨黑的夜晚,在城东山脚下的石阶上,落魄得不成样子的柴令武提着简易的灯笼站在那里。
江承紫看他那单薄的衣衫,自己也觉得冷起来,忙紧了紧身上的大氅,抬头望着石阶上的柴令武,喊了一声:“义兄。”
“嗯。”他低声回答,语气也显得颇为落寞。
“你这是?”江承紫顿了顿,便问,“被打劫了?”
柴令武摇摇头,说:“没有。”
“那大氅呢?外衣呢?还是头发怎么回事?”江承紫询问。
柴令武摇摇头,缓缓走下来,问脸色刷白,他瞧着江承紫,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阿芝,义兄是不是很没出息?”
“什么叫出息?”江承紫反问。
她料想柴令武一定在山上遇见了什么事,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但他此刻似乎又不想说。
“建功立业,为家族荣誉奔走。”他轻声说。
江承紫蹙了眉,笑道:“义兄,我以为你不会为此所困。”
柴令武笑容苍白,说:“嬉笑怒骂,荒唐行事,这便是你们眼中的我吧。”
江承紫紧了紧大氅,说:“义兄,快要宵禁了。咱们没有令牌,若是被抓,虽不会有什么大影响,得要一番麻烦。少不得惹义父不高兴。咱们还是快些赶路,边走边谈。”
柴令武点点头,提了灯笼下了台阶,与江承紫一并往杨府赶。
走了一阵,江承紫才说:“义兄,你深藏不露,嬉笑怒骂,荒唐行事,不过是你的外衣罢了。”
“哦?你这样认为?”柴令武脚步一顿,转过头来认真审视她。
“没有哪个纨绔子弟会眸光清明啊。”江承紫耸耸肩。
“我,我眸光清明?”柴令武一脸吃惊的样子。
江承紫嘿嘿一笑,说:“义兄,你以为你演技出神入化?你只不过是演技尚可,但在同道中人面前,咳,咳,还是不值得看。”
柴令武一听,忽然哈哈大笑,随后才高兴地说:“阿芝这是在自夸呢。”
“是。”江承紫毫不谦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