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他情不自禁喊出“阿紫”这个称谓,她的反应更证实是他的阿紫回来了。
“你是谁?”江承紫只觉得很诡异,以前就听他叫过自己“阿紫”。那会儿,她只当他是发音不准,误叫。可如今看他这神情姿态,可以确信不是误叫。
“我是杨宸,长安杨氏,只此一家。我亦是阿念,戴着银质的面具掩饰身份,帮父亲谋天下事。”他缓缓地说。
这都不是江承紫所想要的答案,所以,她摇摇头,说:“不,你为何叫我阿紫。”
“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我在想怎么跟你说。”他缓缓地说。
江承紫“嗯”一声,随后便说:“你慢慢想,我可慢慢听,我不急。”
他哈哈一笑,说:“可我饥饿难耐。我们先吃饭再说。”
江承紫早已饥肠辘辘,虽然洗澡时,偷偷吃了几块糕点,但丝毫抵不住事。尤其是现在长身体的时候,一会儿就觉得饿了。
“好,饭后再聊。”江承紫与他一并前行。
夜风微凉,月色怡人,江承紫与阿念一并入了正厅,正厅里是杨王氏亲自操持的家宴,用以款待恩人。因为为了让江承紫低调些的缘故,江承紫让阿念承了这一份儿救命之恩。只说她前去,也是他帮忙,否则她一个小女孩哪里来的冲劲。
杨王氏知晓其中缘由,虽然她平素也架不住虚荣,喜欢跟一帮夫人们秀孩子,但她也有分寸,有所为有所不为,便也不多说,只将阿念当恩人来款待,原本,阿念先前以杨宸的身份可是将自家女儿从洛水里救上来的,这可是实打实的救命之恩。
杨宸本来就长得仪表堂堂,又颇有英气,虽还稚气未脱,但一举一动让人觉不出丝毫的幼稚。杨舒越听闻三番五次有恩于杨氏六房,连念卿都是他的手下,更是感激莫名,频频举杯。
因是夜宴,受不得觥筹交错的恶习。杨舒越虽是文人气质,但这种俗气的饮宴还得要按照规矩来。杨宸功夫不错,但酒量实在不行。
初唐的米酒跟江承紫在现代吃的醪糟差不多,酒味不浓,杨宸也就喝一杯,就醉醺醺的,斜倚在座位的垫子上。
杨舒越没想到他酒量如此浅,便说:“十分抱歉,不知杨公子不胜酒力,是在下不知礼数。”
杨宸醉眼朦胧,摆摆手,说:“杨伯父太客气,是晚辈不胜酒力,与你何干呢。再者,晚辈从前滴酒不沾。”
“滴酒不沾?”杨舒越颇为奇怪。在这个年代,没有谁会滴酒不沾,这是最普通的交际。
“嗯。我滴酒不沾,须保持高度清醒,不敢让我所从事之事有一丝一毫的差池。”杨宸回答,一边回答一边瞧着江承紫,醉眼朦胧,神情放松。
江承紫只觉得被他的眼神瞧得很不自在。却又怕他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连忙起身说:“公子似乎不胜酒力,来人,扶公子去休息。”
杨宸摆摆手。说:“阿芝,我还有话跟杨伯父讲,你却莫着急。”
“我——”江承紫被他这么一抢白,却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