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先生回应道:“老人家舟车劳顿,焦虑又多,莫要让他太劳心伤神。我已开了一副药方,今后别的药都不要用,就只用这一副——若是有你这样的孝子在跟前照顾,你父亲必可颐养天年。”
“我父亲也愿意颐养天年,但他常常闲不住,这几年里面他总是急着劝我早日成亲,他看了好些姑娘,可少有让他满意的。于是就这样一来二去,他真是操碎了心。”
他虽是这样说着,可眼睛却一直看着苏湮颜。
她压力颇大,少阁主那是在瞎子面前舞大刀啊!
而他又玩味地笑了一笑:
“先生好福气啊。您这侍女模样很漂亮,可您却什么也看不见,想来实在可惜啊。”
姜先生也不急,他面上露出一个标致的笑:
“公子您有所不知。我这侍女愿意跟着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是个瞎子——不信你就问她。”
她的一颗心此时已经提到了嗓子口。她不知道谢子筝居然可以这么直接,真是小看他了。
于是,她因为怕谢子筝再说出什么奇怪的话来,连忙上前去拉住那盲人大夫的手——
“先生辛苦,我们回家去吧。”
她拉住他,赶紧远离这是非之地。
在回去的路上,他把她的手抓得很紧。
“这个人是不是昨天给你手帕的那个?”他看起来显然有点生气了。
他那种人何其聪明,光是这察言观色的本事,纵使蒙着眼睛也能把对方的心思摸个大概。
不过,她没想过要否认,反而承认得非常快。
只是,一句“正是他”一出口,她就已被人甩开了手,然后被孤零零地落在了后边——
妈呀,他果真受不了这种刺激。
他也不再握着她的手,只是自顾自地朝前走——他不理她,也不说话,布帛之下,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这下好了,她可是真的触到了他的逆鳞了。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他便像一只炸了毛的猫——谁都不让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