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啊,我这几日在思考一件事情,一直想不通。”
“您说。”
“我养了一只鸟,这几日竟忘记给它喂食,饿死了。”
“您的下人不喂吗?”
“我素来喜欢自己给它喂食。”
她摸不着头脑,也只好叹一口气:“那真是太可惜了。”
“这鸟啊,自小在笼里长大。那你说,这笼中长大的鸟,那它知不知道外边的事呢?”
她便说:“它自然是不知道的。笼里面的鸟,就算看到了外面的事,也跟它没有关系,不会往心上想。”
“那如果饲主不给他吃食了,又如何?他会想出去吗?”
苏湮颜凝望着老阁主保养得当的一张老脸,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那自然想出去了。”
老阁主顿了顿,“那再又譬如说,我这池子里养的鲤鱼啊,总是藏在水底,难得才见到一次。
可是这几日啊,我这池子里的鲤鱼一直想冒头,是因为下雨,池里太闷了,不得不出来透气。你说它们跟这鸟是不是想法差不多?池底闷的时候,它们也想跑到水顶上吗?”
苏湮颜沉思,看着不远处的一棵树。
又听他继续说道:“那再譬如说,一个人将死了,他会不会老想着去一些未去之处?之前未曾注意身体,到这时候才开始东奔西跑的寻求救命之法?”
“父亲,人之常情,疾病什么人都会有的,不碍事。”谢子筝拍了拍老阁主的背。
“你不要打岔,我问圆圆。”
苏湮颜点点头,道:“阁主说得没错,确实是这样。”
“那么这样一来,一些人在交际上左右逢源,事业上如日中天,他自然不会去考虑其他人的心思了,等到他哪日被人算计了,才想着怎么去脱困——但彼时早已经身在局中,晚了!”
苏湮颜被老阁主这话下了一跳——好一句晚了!
老阁主笑眯眯的,坐在兽皮的毯子上。
“我就打个比方,比方而已。
再譬如说,原本无心功名的,不抽他底下的薪火他才不会晓得去奉承别人的;原本不亲近的亲戚朋友,不给他碰几个钉子是不懂讨好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