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心而论,青年并不是一个苛刻的主子,他御下的手段谋略都不缺,虽是年轻,但却把偌大一个萧家打理得服服帖帖。可若是亲近一些的人便知晓,青年并不喜尊卑分明的那一套,这一点在他最亲近的、几乎和她一同长大的暗卫身上,更是显露无疑。
暗卫本该是主子手里的一把刀,亦或是挡伤的盾,可他却并不是如此。
他几乎将他视之为兄弟……和萧青韫一般无二的兄弟。
即便得此殊遇,萧墨依旧坚守着那条主仆分明的线。
盖因,他想要的……从来不是什么兄弟……
如果没有这一点坚持,他恐怕早就在日复一日的偏爱和殊遇中,迷失自我,生出不该有的妄想来。
青年似是无奈,“你这般,咱俩今日都要死在这里了。”
萧墨下颌肌肉绷紧,那一刻,他竟然生出些卑劣的欢喜来:既然生不能同寝,那死……
萧墨很快就将这想法压下去。
——不、不会的……他不会让他出事……
最终,萧墨只是沉默地、速度更加快了几分。
被抱的那人似乎无奈于他的固执,终于妥协,不再试图说服他。
“起码……先把我放下。”那人语气甚至带着点央求的商量意味。
他知道,他总是受不了他示弱的,但是这次,这招数却没了用处,萧墨依旧沉默地抗拒着。
身后的箭矢声已经逼得很近,前方也隐隐有动静传来,似乎有埋伏。
这般境地下,青年反倒放松下来,他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就像抢亲的恶霸。”
但说者无心,这一句调侃却差点让萧墨从树上栽下去。
一只流箭矢擦着他的身侧而过,他险险避过后。整个人都僵硬起来,再往前时,虽然是速度不减,但动作却远没有之前的流畅写意。
怀中青年似乎没想到,只这一句话,他就这么大的反应。
他迟疑道:“你……”
萧墨呼吸窒了窒——
被发现了?
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