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中人似乎还在方才的火场中没有回过神来,清隽的脸上没了往日的淡然,反倒是有些没反应过来的怔愣,竟显得……可怜可爱。
萧墨在奔跑间,无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旋即克制地移开了目光。
许久,怀中的人挣动了一下,“放我下来罢。”
萧墨没松手,恰恰相反,揽在那柔韧腰肢上的手臂又紧了紧。
那人似乎叹了一声,“你这样,咱们谁都跑不了。”
身后的追兵已经被甩开一段距离,可两人谁也没有放下心来。
太容易了……
甩开得太容易。
他们一定有后手。
青年又推了他一下,“咱们分头走,这样走脱的几率还大一点。”
似乎是怕萧墨不信,他又紧接着分析地形、讲解路线,试图说服这个固执的暗卫。
他的话确实是极有道理的。
可萧墨没有答话,那近乎预知的直觉告诉他:倘若他将人放下,这人定然会独自引走追兵离开。
萧墨总算想明白了方才那股违和感在哪了:怀中之人根本没有求生的意志!他在求死!!
他又想起了那一幕——
火光映衬下,青年脸上的笑容一如既往地从容,不只是从容、甚至有几分解脱的放松感。
那即将失去的预感如此明晰又真切,萧墨并没有回应怀中人那条理清晰的分析局势,只是将本就抱紧的手又收了几分。
似乎是太过用力,怀中那人“嘶”了一声。
萧墨踩向下一根树枝的动作一顿,险些踏空,但却并没有因此放松力道。
好像只要一松手,怀中的人就要消失。
“阿墨,”那人忍不住加重声音叫了一声,“你有没有听见我说的?”
沉默良久,萧墨沉声道:“今日事了,属下自去刑堂领罚。”
这话的含义却是:听见了,但不会照做。
一路都被强行抱在怀里的青年一梗,似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