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余秦岭眼圈儿红了,抬起手捂着眼睛,哽咽着说道:“他们都看见吊车吊预制板,我说让他们等会儿,他们非得从那底下走,谁知道……谁知道就那么巧,钢丝绳断了,他们四个,都被砸得血肉模糊。”
徐四皱眉叹气,这回应该是准了,看来那四个人的确是都死了。
徐四问道:“那你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儿?”
余秦岭立刻一哆嗦,徐四说道:“别怕,你已经到了我这儿,我……我有九成儿把握保证你的安全。”
“才九成儿?”余秦岭一脸急切地看着徐四。
山伢子皱眉说道:“一共十成儿,九成儿还少吗?”
余秦岭扭头看着山伢子说道:“可我还是有百分之十的机率不安全呐!”
山伢子说道:“外面安全,你上外面去,觉得谁能保你十成儿,你找谁去。”
余秦岭咬着牙,却不敢跟山伢子顶,扭头看徐四。
徐四也不说话,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跟霍晓荧和古芊芊在一起,山伢子这张嘴越来越会说了,而且往往是直击要害,怼得人无言以对。
见徐四不说话,余秦岭尴尬地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今天晚上去工地祭奠他们。”
那天眼睁睁看着四人被掉下来的预制板砸中,余秦岭当时就吓瘫了,都不记得是怎么回的家。
过了整整一天一夜,余秦岭才缓过劲儿来,睡了一觉,吃了点儿东西,然后买了祭品,晚上去了工地。
因为这次事故,工地被勒令停工整改,除了看门的保安之外,工地上一个人都没有。
余秦岭跟保安都熟,反正工地也没人,又是进去拜祭遇难的兄弟,所以保安也没拦他,就让他进了工地。
到了出事的地点,依稀还能看到地上的血迹,余秦岭放下火盆,摆上祭品,点了蜡烛,蹲在那儿开始烧纸。
余秦岭一边烧纸一边念叨:“兄弟们呐,你们死得冤呐……”
山伢子猛然睁大了眼睛,拜祭横死之人最忌讳说这种话,什么你死得冤呐,你不该死呀,为什么死得不是我呀,这种类似的话一律不能说!
因为横死之人本来怨气就大,再听到拜祭的人这样说,怨气就会更大,本来没事儿也得撺掇出事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