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袍剑客尚未回答,管鸣邛已抢先呵斥道:“好狂妄的叶行歌!你眼下已经是强弩之末,居然还在这里痴人说梦!樊飞略略不足,那再加上我和薛二侠呢?”
叶行歌并未回头看他,反而极尽轻蔑的道:“丐帮的小狗,凭你的层次还不配跟我面前之人联手,若非是他出现,你现在早已是一具伏尸了。”
管鸣邛险些气晕,一挥杖便要作势扑上,此时却听旁边的薛继祥沉声道:“少帮主不可上当!他不过是在挑拨离间,欲图各个击破我等罢了。”
管鸣邛心下一惊,只能强压怒气,叶行歌则仰天一笑,随即振声道:“一招之间,本座必取尔等一人之命,且自求多福吧!”
话音方落,但见魔王振剑暴起,眩目的光华撒出剑影重重,飘渺间竟不知剑锋指向何处。而也就在同时,青袍剑客亦展臂出剑,深蓝色剑光划过一片虚无,径直穿透剑影直袭魔王心口。
电光石火之间,但闻一声铿锵锐鸣、一声划刺闷响、以及一线稚嫩尖叫,一招既过,结局已见分晓——
青袍剑客手中的长剑已被震开两丈之外,孤零零的插落雪地之上,鲜血自他右肩上涌出,瞬间便染红了半幅衣衫。薛继祥依旧神色冷肃,身形也似未动过,但他的剑锋之上却赫然透出新鲜的血迹。
管鸣邛身形已暴退数丈,脸上虽然还仍残留着骇异之色,本身却好似毫发误伤。叶行歌长剑在手,神情依然冷傲,但心口处却已缓缓渗出了殷红的鲜血。
尖叫,来自于叶行歌怀中的女童;锐鸣,是被震飞的深蓝长剑;闷响,则是留在青袍剑客肩上的伤口。
“净宇教主实力不差,但想要取樊某的性命,恐怕还略略不足——樊某一向惜命,你若肯束手就擒,樊某当不再拚死为难。”清朗的声音,透出一派潇洒自信,以牙还牙的话语,却是胜负最好的证明。
叶行歌忽而松手弃剑,急速点了心脉附近的几处大穴,心口渗血也因此暂时停止。他怀中的女童则颤抖着伸出小手,似是想为他盖住伤口,却被他不着痕迹的阻止了。
那女童脸上蓦地流下两行清泪,看来着实令人怜惜,只见她将目光投向樊飞,其中尽是乞求之意。樊飞微微一滞,却马上恢复如常,转而向薛继祥一抱拳道:“多蒙前辈配合,在下幸不辱命。”
薛继祥连忙还礼道:“惭愧,终究还是伤了少侠,望少侠莫怪。”樊飞洒然一笑道:“在下岂敢怪罪前辈,这一剑本来恰到好处,受伤不过是在下修为不足的缘故罢了。”
管鸣邛此时只如身陷云里雾里,方才他全力躲闪叶行歌的剑光,根本未曾看清发生何事,但他一向性子倨傲,却也拉不下面子来询问。
此时只听叶行歌冷笑着道:“好剑法……好胆识,燕行天布此一剑等我,倒真是煞费苦心——唔……”
说话间终于再也撑持不住,弯腰剧烈咳嗽起来,而他心口的鲜血也因此加速涌出,骇得她怀中的女童一时之间几乎哭成了泪人,徒劳的挣扎着想要帮他,却依旧被他所阻。
管鸣邛见状酸溜溜的道:“樊飞老弟真是好手段,平日里虽然深藏不露,但这一下力擒净宇魔王,丰功伟绩看来是可以名垂青史了。”
樊飞淡然一笑道:“少帮主过誉了,魔王并非伤于在下之手,而是伤于他自己之手,在下只不过顺势而为罢了。”管鸣邛不明就里,瞠目间却听叶行歌沉哼道:
“好……好计策……一个甘冒奇险力敌本座攻势,一个疾如鬼魅奇袭本座软肋,当真配合得天衣无缝。哼……苑昆仑的穿云破石、通法的拈花指、太玄的荡魔一气……这伤势终究还是没能撑过去……”
管鸣邛算是略略听明白了,原来叶行歌方才那一剑应是直取樊飞,而樊飞却并未躲闪,反而是勉为其难、以硬碰硬,迫得叶行歌也不得不全力以赴。
而就在同时,薛继祥也刺出了汇聚毕生修为的雷霆一剑,叶行歌本拟首先格毙樊飞,而后再应对薛继祥的攻势,不料樊飞这一剑之强之险竟远超他的预料,而薛继祥这一剑之快之猛则更令他大骇于心。
错算之下已失先机,他只能尽力挡开樊飞的攻势,同时在千钧一发之间闪过薛继祥的剑招,而过度运动真力也直接导致他一直隐忍的旧伤完全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