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域的气候便和魔修们的精神状态一样混乱、极端。
家的方向是炎热如火的大漠,相反的方向就是连绵的雨镇。
他记忆中,年少所有的日子都泡在雨水之中,偶尔才能见到几次晴天。
纪姝说:“我念书的时候,也住在常下雨的地方,经常衣服洗了干不了。”
她笑着,并没有觉得雨天特别烦人,而是很平常地在和秦归止分享自己的经历。
秦归止轻轻笑了一下,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我们现在得去找到这个阵法的破绽,在他们找到我们之前破阵而出。”
纪姝:“具体是要找什么呢?”
秦归止说:“现在我们所处的幻境是根据我的记忆搭建的,和我记忆不符的地方,就是整个阵法最强力的地方。最强力的部分,一般就是阵眼,只需要毁掉它就行了。”
他非常熟练。
见他如此胸有成竹,纪姝就放心了,觉得暂时没有生命安全问题,于是转而说起刚才发生的事情:“齐欺霜要杀掉我,这些修士不知道怎么回事,鬼迷心窍一样也坚持要杀掉我。”
她想了想,补了一句:“可能是齐欺霜给他们使了什么惑术?”
自小在魔域长大、熟视人性阴暗面的秦归止说:“或许他们早就有了杀意,只不过是齐欺霜给了他们一个放肆的借口。就像是有人酒后闹事,未必是因为酒醉了,而是因为酒给他借口了。”
纪姝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于是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出事了?你直接过来,李令那边不会出岔子吗?”
秦归止没有回答第一个问题,毕竟直说“你是我的心魔”这句话有点奇怪,很像是一句失败又尴尬的情话,他只答:“我忽然不见了,李令那边顶多疑神疑鬼,毁掉如今这桩和谈。”
纪姝:“按太虚令的提示,这场和谈在预测中是应该成功的吗?”
“是的。”秦归止点头:“李令的力量还不至于能够毁灭整个大夏,他需要再度积蓄自己的实力。”
“那若是这次和谈失败,李令还能成功推翻大夏吗?”
秦归止的回答非常简单明了:“不知道。”
纪姝担心道:“那怎么办?”
秦归止:“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情,你并没有和魔域勾结,也从来没有和魔域达成什么和约。今天的事情本质就是他们找个借口要杀害你。”
“我救你是应该的,错的是归一门的长老、错的是齐欺霜。要是今天不把事情搞砸,太虚盟的人就不知道情况有多严重,下次你还要受他们明里暗里欺负的。”
纪姝觉得心头一暖。
秦归止对她知道的并不算多,但是却可以笃定地说出“你绝对没有和魔域勾结”这样信任的话。而且他显然把她放在更前面,为她着想,唯恐不贴切,唯恐让她受委屈。
纪姝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才能表示自己的感谢,眼神一荡开去,忽而看见街边短浅的屋檐,福至心灵,问道:“那些屋檐很奇怪,江南的屋檐没有这么短的,那可能是阵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