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随手一指,指向往偏僻的片场一角,“那边逗猫呢,那猫好像生病了还怎么的,说是待会儿带它去医院。”
“我过去看看马上回来!”秦晟撂下一句话,拔腿跑了。
片场条件有限,秋棠翻了半天,只在库房翻出一只大号鸟笼。说是鸟笼,用来放猫还算凑合。
笼子洗干净以后,暗灰蒙尘滚落,灿金的光泽重见天日。拱圆聚顶,底部铺就一层柔软绒毯,秋棠抱着猫,精致小门上推下拉,白色毛团在里面打了个滚,四爪趴地,抬头竖起一个溜圆脑袋,直勾勾看着她。
猫眼晶莹如镜,里面映着一道身影,正从她身后逐渐靠近。秋棠看见了,回头对秦晟说:“别靠太近,可能有传染。”
她乍然回头,秦晟吓得脚下一趔趄,差点滑倒,晃了几下才堪堪站稳,看起来有点滑稽。
反正他在她面前,总是很被动。
秦晟小心翼翼走过去,在距离秋棠几米处站定,和她一起蹲下来,问猫:“它好点了吗?”
“看不出来,要去医院检查才知道。”秋棠给猫咪倒了一碗清水,转头打量他一眼,“怎么又到处跑?”
“我......过来看看你。”
秋棠大概刚洗过澡,换了一条红裙子,削肩的款式,细长手臂柔荑外垂。真奇怪,她每天顶着烈日东奔西走,身上一处晒痕都没有,从上到下,下巴颈到脚踝是一个色号,并不病态,很通透的白法。
她正拿了一只碗给猫倒水,半干的长发顺着低头的动作垂下,散落肩头,散成一把漆黑羽扇,黑得发亮,秦晟在她的头发里看到那个无处安放的自己。
他整了整衣角并不存在的褶皱,向她道歉:“中午的杨枝甘露是我点的,我不知道你芒果过敏。”
“嗯,没关系。”秋棠说,“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再说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所以秦易铮是为数不多的那个。
许荏南呢,他知不知道?
秦晟扬起一个笑:“你还有什么过敏的?我一定记住。”
“你把台词记住就行了。”秋棠拉开笼门,把装着清水的碗放进去,“刚才又NG十几条?”
秦晟的笑顿时有点垮,“我台词没忘,导演意思是说,我没把角色那股劲儿表现出来,不够浑。”
秋棠笑了:“你还不够浑?”
她把笼子关上,拆开一包湿巾慢条斯理地擦手,“以前怎么对付我的,那股劲儿你把它原样演出来不就行了?”
秦晟在她说第一句的时候就直觉要糟,果不其然,听她说完后面的话,整个人都慌了。
喜欢能有多廉价?隔着一层悖徳的禁忌,心脏被死死捂在雏鸟羽翼下,漏掉的那声心跳,也轻,也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