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黎越想越担心,心一横,尾巴用力一甩,从木桶里跳出来。
或许因为曾经是人类,景黎的运动能力比寻常小鱼厉害很多,如果不是这样,也不可能在那鱼贩的刀下活下来。
他跳下桌案,往卧房的方向蹦过去,留下一路水痕。
卧房很窄,一张木板床靠在墙边,窗台边则是一张书案和矮凳。
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东西。
屋内光线昏沉,秦昭躺在木板床上,眉宇无意识皱着,嘴唇原先那点血色都已经褪去,两颊却有些发红。
果然是病了。
景黎跳近了点,一侧腰腹受伤限制了他的行动力,费了好些力气才跳上枕头。
秦昭睡着的模样比他醒时更加好看。
五官线条在屋内晦暗的光线中显得愈加深邃立体,修长的眼角因为发烧带了点红晕,眼尾末端竟还生了一枚颜色浅淡的朱砂小痣。
景黎看得有些失神。
他无法想象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被人排挤。
秦昭性格温雅和善,却没有古代读书人的迂腐无趣。这样好的人,若不是身子不好,真不知能勾走多少男男女女的心。
一定是看他脾气好才会欺负他。
景黎愤愤地想着,撑起身体,用冰凉的鱼鳍轻轻碰了下秦昭的侧脸。
却被烫得猛地收回来。
这样烧下去不行。
景黎也顾不得会不会被怀疑,用力拍秦昭的脸。
别睡啦,快起来,先把药喝了!
可秦昭烧得太厉害,似乎已经意识全无,不管景黎怎么拍打他,都没有把人唤醒。
……那就不能怪他了。
景黎支起上身,张开鱼鳍,提气,腾起,鱼尾在身后用力一甩。
啪——!
鱼尾结结实实甩到秦昭脸上,对方脸皮薄,侧脸几乎瞬间就浮现出一道浅浅的红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