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地闭上眼,思绪却愈发地活跃起来。一向谨慎的他,这次无缘无故遭了算计,很是蹊跷。此次进京,他隐藏身份,鲜有人知他在金都。难道只是巧合?他横冲直撞地掉进了对方设下的圈套?作为一个流放的皇子,他谨小慎微,步步为营,母妃离世的时候,他忍着刀绞般的痛楚,未敢踏进金都,只能在遥远的苦寒之地,为她最爱的人立了衣冠冢,日日祭拜,只因他太年少、太软弱;而今,母族的亲人被灭了门,蒙受了天大的冤屈,他再也没有借口置之不理,他长大了,有了保护自己的能力。
“翔哥儿~不要想了。我定会查清楚到底谁要伤你,必让她付出血的代价。”上官明月美目透出阴狠,她不是娇弱的花朵,能在复杂的金都立足,她的手段不比男子差。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千倍还之。
“月儿,此事你莫要插手!”碧天翔睁开双眼,认真的说,“我会处理的。”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出手阴狠毒辣,招招都致人于死地。他怎能让她去冒险呢?她给他的已经够多了!
“好好!我的翔哥儿长大了!”上官明月爽快的应承,顺手给他掖了掖棉被。
“主子!婵儿姑娘和品春姑娘来了!”门外绿婉的声音响起。
真好,上官明月起身,说道:“快让二位妹妹进来!”,说完,又柔柔地对碧天翔说:“我让她们来,再给你看一下!”
碧天翔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他也想见见自己的救命恩人到底是何模样,区区女子,真是不简单。
玉娢婵今日的穿着很随意。素净的月白长裙,领口、袖边、裙角绣着一朵朵明艳的雏菊,面上脂粉未施,正是花一般的年纪,纯洁、秀雅,她徐徐而来,似一阵清风,波漪淋淋。
“婵儿,你来了!快看看翔哥儿,什么时候能好?”上官明月说道。
玉娢婵感觉自己老脸一红,羞赧地说:“还是品春去吧!我不会把脉。”她真的不想再说自己会医术,她的那点伎俩,在行家面前就是班门弄斧。
“你们两个医术了得,就不要谦虚了。”上官明月感激地说,“这次真的要谢谢你们了!”
“明月肯收留我们,这些都是我们该做的。”玉娢婵说完,略有些疑惑的问,“有个问题我不解,为何当初给公子医伤的几个医者都是些刚入行的小医徒?”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鬼,把整个金都的医生都请去了。那三个是我在万般无奈之下,街上随便找的,当时他们正在卖药材,口口声声的医者大道,没想到竟是江湖骗子。差点就害了翔哥儿呀!”
说起这事,上官明月就满脸愤怒:到底是什么人要置翔哥儿于死地呢?要是没有婵儿和品春,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二位姐姐,公子已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还很虚弱,仍需卧床静养七日。”二人说话的时间,品春就已经去耗了脉:“至于伤口......”
“怎样?恶化了吗?”玉娢婵焦急的问,没等到品春回答,匆匆去了床边。
四目相对,她一笑,温和地说:“壮士!冒犯了!伤口需要检查一下!”
他回她一个笑,很虚弱:“辛苦女侠了!”
得到应允,她掀开棉被,他袒露的精壮上身展露无遗。绷带还没有拆,没有鲜血渗出的痕迹,取出剪刀,利索的剪开横在他腹部的一圈圈白,长长的缝痕像蜈蚣般蜿蜒,血红血红,没有恶化的痕迹。她松了口气,这是她到这个时代,第一次缝针,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材料不对......但她希望结果是对的。
将药箱中唯一的一瓶金疮药取出,仔细地洒在伤口,有一些堆积在一起的,她轻轻地吹散,药粉如烟雾飘散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