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珍珠掉进泥里滚一圈也还是珍珠,不肯乖乖变成石头。
洛宁泽来到杂役房后,听得最多的议论,就是说他“杂役不像个杂役”,“都落魄成这样了,还摆大师兄的架子给谁看?”
每天洒扫回来,多打一盆水洗头,都会有人阴阳怪气:“哟,不愧是大师兄,就是比我们这些天生就是杂役的爱干净。”
洛宁泽整理头发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一眼刚刚阴阳的人,暂时当做没听见,梳洗干净泼了脏水。
一盆脏水一滴没浪费,都泼在了刚说闲话的杂役弟子头上身上。
那人回过神,扑过来要跟他拼命。
洛宁泽修为没了身手还在,杂役弟子修为粗浅,论起对战经验根本没有,连洛宁泽的衣角都没挨到,就被洛宁泽抡着木盆揍趴下。
洛宁泽不怪别人讨厌自己,做人要能屈能伸才是豪杰,他连一句闲话的亏都不肯吃,哪能怨别人不待见自己。
不过今天稍微有点不同,周围望过来的目光里,除了鄙夷嫌恶之外,竟然多了些没有恶意的好奇,不时落在他左侧肩膀上。
洛宁泽自己也不觉受到影响,偏过头,向空无一物的左肩扫了一眼。
不远处,一个望向这边的杂役女弟子忽然小声惊呼一声。
洛宁泽望过去,那名女弟子脸色微红,匆忙转头和女伴们加快脚步离开。
几个女孩子小声地兴奋交谈:“他前几天……试药……昏迷……”“醒来……肩上……小猫崽……”“可爱……”“刚刚……偏头……差点亲到小猫……”
洛宁泽:“……”
不算多么喜欢小动物,恍惚觉得自己咬了一嘴绒毛,洛宁泽不自在地微微抿了抿唇。
到得云峰下,杂役弟子腰上都系有木牌,写着“甲”“乙”,灰扑扑的杂役们按照甲乙分别站成两列。
甲列二十五人,乙列二十六人。洛宁泽腰上系着“甲”字木牌,一个人站在一边。
两名年轻的管事弟子姗姗来迟。
两人手中一个拿着点名册,一个拿着惩戒鞭。拿点名册的向众人微笑点点头,看上去性格和善。另一个则不苟言笑,一看就知道不好惹。
拿惩戒鞭的一眼看见洛宁泽,目光落在他左肩:“洛宁泽,你肩上怎么回事,谁允许你养猫,还把猫带来这里?你还当你是宗门的大师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以随便不守规矩?!”
洛宁泽挨了训斥,神色如常,抬起右手按向左肩。
众目睽睽下,所有人看着洛宁泽的右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他左肩上趴着的毛绒绒的小奶猫。
洛宁泽放下右手,小猫完好无损,探头探脑,神情懵懵懂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