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温烟大惊,“小心!”
萧昱谨眼疾手快,这个时候顾不得思量,人的本能就是在遇到生命危险之时做出反应。
然而,就在萧昱谨也持剑与他对抗时,傅恒泽突然收回了手中长剑,下一刻,他的身子直直.刺.向了萧昱谨手中长剑上……
始料未及!
纵使是花菇也没有料到这一出。
风停了,远处铅云散开,烈阳照了下来,萧昱谨僵在原地,亲眼看着傅恒泽被.刺.穿,鲜红的血顺着剑锋滴下,映着烈日的光辉,宛若铺开的红绸。
傅恒泽笑了,此时的笑少了心机世故,他与萧昱谨的距离仅在咫尺之间了,自幼分别后,这还是他们挨的最近的一次,他语气无波无痕,仿佛当真放下了,“皇兄,我终是死在了你手上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忘记我。江山和烟儿都交给你了,皇兄可别让我失望。”
他轻笑,又说,“倘若没有生在帝王家,你我之间是不是当真可以当一辈子好兄弟?”
言罢,未及萧昱谨从震惊中回过神,傅恒泽就渐渐闭上了眼,唇角的笑意未散。
这时,几颗玳瑁珠子从傅恒泽的袖中滚落,滚圆光滑的玳瑁珠在日光下闪着七彩的光芒,无比耀眼,那彩色光芒里浮现了儿时的画面。
“皇兄快看!弻琶罗进贡的玳瑁珠,今日下了学,皇兄陪我玩吧!”
“皇兄,你教我的招数太管用了,我明日还要跟你学。”
“皇兄,整个皇宫就你对我最好,咱们做一辈子的好兄弟。”
旷野的风又起了,卷着不知名的花香荡了过来,天际日头渐烈,乌云散去,雨过天霁了……
***
傅恒泽是乱臣贼子,不宜安葬于皇陵。
萧昱谨与他皆在西南生活了数年,虽然也有算计暗谋,但终归也有欢快的时候。
萧昱谨命人给傅恒泽修了墓,却是没有给他立碑。
自傅恒泽下葬后,萧昱谨一直很沉默。
穆温烟去后院找他,就见他站在一株正当盛放的木棉花树下,帝王一袭玄色锦缎长袍,负手而立,挺拔修韧的背影显得有些萧索。
穆温烟示意庄嬷嬷等人退下,她兀自走了过去,从背后抱住了萧昱谨精瘦的窄腰。
在外人看来,是萧昱谨抢了傅恒泽的一切,可穆温烟知道,萧昱谨这些年放过了傅恒泽多少次,若非手段厉害,早就被傅恒泽给害死了。
旁人不懂他,穆温烟却是深知他的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