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老丈,我们是路经此地的官员,想讨碗水喝,不知老丈能否通融?”李纲出口道。
“官员?你们可有官牒在身?”老丈警惕地问。
赵楷三人互望了一眼,均感到十分地惊奇,他们一路从东京过来,路过村庄,说自己是官员几乎都不会有人怀疑,为何到了这京兆府,却引起了这老丈的怀疑?
在赵楷的示意下,李纲将随身携带的官牒递给了老丈,老丈打开一看,居然是秦凤路凤翔府的知府,赶忙跪倒在地,“不知知府老爷降临,老朽有眼不识泰山,还请知府老爷原谅!”
在这些村民眼中,知县便已经是个顶大的官了,突然来了一个比知县还要更大的知府,那简直就像是见了最高领导人一样。
“老丈快快请起!”李纲将自己的官牒收起,扶起老丈,“不知老丈能否给两碗水喝?”
“要得!要得!知府大人快请进村!”老丈激动地招呼三人进村,黄狗还想咆哮,被他一拐杖敲中脑袋,呜咽地夹起尾巴跑了,估计想不通自己明明这么忠诚反倒挨了一棍子。
老丈将三人领进自己家中,请自去给三人舀了三碗水。
三人各自喝了一口,李纲问,“我见老丈刚才对我们几人如此警惕,不知是何缘故?”
老丈又告罪一番,对李纲说,“大人请见谅,老朽不过是一山野村夫,有眼无珠错把大人当成那万年县尉派来的人。”
“这万年县尉莫非是个欺压百姓之辈?”
“那倒不是!”老丈叹道,“真要说起来,这位县尉大人的人品也算是不错的,平日里也对我们颇为照顾。”
“那老丈却又为何哀叹连连?”
“问题就出现在保甲法上”老丈直言道,“我是此地的大保长,县尉大人要召集每家每户的男丁进行训练,可如今正是农忙之际,家家户户都要抢收麦子,每家每户都要出一个壮丁。如今这已经快到七月下旬了,全村的女眷都下了地中抢收,只有我这老头子腿脚不便,这才留在村中照看。即便是这样,地里的麦子都还没收割完,再耽搁下去,今年好不容易这么好的收成,全都要烂在地里了!”
此时赵楷开口,“老丈,据我所知,这保甲法规定只有在农闲时候才能进行训练,这县尉怎么敢在农忙之际召集壮丁?你们难道没有将此事上报给知县吗?”
老丈:“我们早就上报给知县了,但是不管用,知县大人说他也没有办法。”
赵楷一拍桌子,“瞎搞!什么叫他也没有办法,堂堂一县百姓的父母官,居然说自己没有办法,这不是尸位素餐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