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完了喜,马车掉转马头,顺路送翘回家。
周宁看着车外一点没有减小的雨势,仿佛自言自语道:“也不知吉法吏如何回家,这么大的雨。”
翘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他估计怕脏了衣衫,直接在县衙里住下了,毕竟郡守是他的姐夫嘛,倒是乙,可别在路上淋湿着了凉。”
后半句,说着关心的话语,却难掩一丝幸灾乐祸的语气。
周宁微微吃惊的说道:“原来乙令吏还在县衙?”
周宁蹙眉提议道:“一会我们经过县衙的时候,问一声再走,若乙令吏还没离开,咱们正好送送他。”
老好人的翘自然不能拒绝这样助人为乐的提议,他笑意微僵的点了点头。
周宁便让韩信行到县衙的时候,问问当值的县卒。
“乙令吏?倒是没见着出来。”县卒回道。
还没有出来?
周宁看向翘。
翘虽然不情愿帮乙的忙,但既然无论如何都要帮了,他倒很愿意乙记他的人情,于是撩起车帘,对台阶上的县卒道:“麻烦你进去帮我看看乙令吏还在不在,若还在,我们正好有车捎他回家。”
令吏算是一县长吏,县卒卖他的面子,很快进去看了看情况,出来道:“令吏所已经锁门了。”
周宁坐在翘的对面,就着车外的天色,明显看到翘皱了皱眉,周宁勾了勾唇,又听翘问道:“那可见着吉法官走了吗?”
县卒回道:“也没有,估计在县衙住下了吧。”
翘的脸色霎时就和此时的天色应景,带着乌压压的厚重沉郁的黑,片刻,他缓了缓神情,笑道:“多谢你,那乙令吏估计和吉法令一起在县衙住下了,哈哈,那我就不担心了,劳烦你了,我们先走了。”
语罢,放下车帘,马车继续往翘的住址驶去。
“一起”“住下”,这翘令吏也不简单啊,周宁垂眸不语。
车帘放下后,视线更加昏暗的马车里,周宁没有说话,翘也不知在想什么,一路都很沉默。
到了地方,翘撑伞下车,此时大雨未停,天色愈黑,韩信见他头上有白发,便伸手扶了一把。
翘就着韩信的搀扶下了车,翘谢罢,叹了一句,“唉,老了老了,比不得年轻人。”
这句话,可以就这么单听,但也可以有一个详细的后缀,比不得年轻人什么呢?周宁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