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杯子拿在手上,孙教授示意乔毅跟自己一块下楼,乔毅就赶紧起来,跟他一块轻轻地下去。
到了一楼,不用担心说话声会惊醒汪隼,孙教授对乔毅说:“半个小时之后叫我,我去准备点东西。”
“好的。”
其实很想问孙教授这到底是在干嘛,但总感觉还不是时候,乔毅就一直把疑惑压着。
他不知道这是孙教授研究的课题之一:催眠。
你相信有人能够操控他人的身体吗?
你见过有人用催眠的方式让陌生人做这种或那种的事情,而陌生人从头到尾却只能留下极为浅薄、模糊的回忆,甚至是都想不起来对方的脸孔吗?
你相信催眠这一概念的存在吗?
毋庸置疑,催眠这一概念和手段是确实存在的,还有与这一概念和手段伴生的职业,催眠师。
在现当代的催眠理论体系中,催眠被分出两种形态,母式催眠和父式催眠,母式催眠是以温和的手法去突破受术者的心理防线,让受术者接受催眠师给予的暗示,而父式催眠则是以命令式的强制手法让受术者臣服,让他们不得不接受催眠师的暗示。
孙教授所研究的催眠大类上应该归于母式催眠,他的所主张的方向也是以柔和的方式让受术者敞开心扉,在他的研究中,强制性容易引起被受术者的抵抗心理,进而导致暗示的效果不佳。
当然,这种情况也不绝对,应该因人而异,可孙教授自己还是偏向于母式催眠,基本上也只使用母式催眠。
一般而言,催眠需要通过各种暗示、手段让受术者处在意识游离、半梦半醒之间,这种状态有别于睡眠,但又与睡眠类似,表现出的特征就是受术者的自主判断减弱,对外感知丧失。
而孙教授的催眠并不是走这一条路,他选择的是更加直接、深刻的方向:既然被催眠的受术者表现出的生理特征和睡眠极为相似,那利用受术者睡眠的生理状态扩大催眠效果,这又会怎么样呢?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从清醒到进入熟睡需要花费半个小时,超过这个时间就可以判定为有失眠症状,时间越长,失眠就越重。
在形成暗示之后,给予受术者半个小时让他们的意识自主进入到睡眠状态,再将此前种下的暗示诱导出来,进而让受术者到达最理想的催眠状态,这就是孙教授正在对汪隼做的事情。
为什么对汪隼进行催眠?
这就要谈到汪隼的记忆出现的问题。
汪隼的失忆状态可以归结到记忆障碍这一病症之中,而导致他失去这段记忆的应该是应激。
并不清楚引起让汪隼失去这段记忆的应激反应的事物是什么,但这并不妨碍用其他的方法帮助汪隼找回这段记忆,因为人的记忆不可能凭空出现,也不可能凭空消失。
曾经发生过的事,留下了记忆的物,绝对不可能说没就没了,想不起来或者说无法想起来不过是由于这些记忆因主观或非主观的因素被隐藏起来,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