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没有想到姜初照会杀个回马枪啊, 不然我肯定不会把那小盒子放枕头下面,等着被他发现。
眼看他已经把手指放在腰际开始解绅带,我揪着被子眼泪都快掉下来。
也不知道我一急之下是怎么想出那个昏招来的。但反应过来的时候, 我已经从被窝里钻出来,跪在床榻上, 抬起手臂环住了他的脖子。
怕跟他对视会让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 所以就把脸整个窝进他脖颈一侧,不让他看到我的表情和眼睛。
纠结, 又小意地问他:“阿照……你想试试去书房吗?”
眼眸前, 白玉一样的耳朵清晰地动了动,倏忽之间, 绯红烟云自耳根生起, 一路攒聚旋风, 向上攀附。眨了眨眼,再抬眸时,那耳尖已如沾了血珠,红得脆嫩又鲜活。
很怕他拒绝。
担心他会更喜欢在床榻上,因为有软垫, 有棉被,还有宽阔的空间供他闹腾, 有熨帖的炉火让我不那么寒冷。
于是脸颊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比方才还要乖巧,持之以恒地鼓动他:“前几天你送来的新椅子, 就是紫檀木的那个, 很漂亮, 很结实, 还香香的。宫女缝了合适尺寸的坐垫放上去了, 坐着也超舒服呢。而且——呀!”
我话还没说完,就觉得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他抱起来,膝盖和小腿离开了软和舒适的床榻,在空中荡了几秒,没有着落的滋味叫我从心头到脑壳都空荡荡、慌嗖嗖的。
所以一乱一急,就抬腿勾住了他的腰。
姜初照笑了一声。我听得清清楚楚。
脸下登时燃起火来,热得我松开手臂,反手捧住这张不争气地脸,企图用手背的冰凉去缓解一下这让令人害羞的滚烫。
“阿厌,搂住我的脖子,别掉下去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气息还很混乱,可他脚下的步子却是又快又稳。
潇洒的步态都叫我很困惑:他方才进殿的时候,脚步还是蹒跚踉跄的,即便是隔着帘子看不到,我也能从声音里听出他醉得不轻,晓得他走路都很困难。
才多大一会儿?这……
这就清醒了?
*
穿过殿内走廊,路过缱绻烛光,温热的手掌捂着我的后背,柔韧的力道紧箍着我的腰,使我不至于坠落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