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刘佩琼却不能像无颜公子那么平淡——她几乎要跳起来了。
但是她跳不起来,所以只能以愤怒的眼神看着无颜公子。
作用当然寥寥。
“他们不要,是因为两个活人太麻烦了。”虽然被拒绝了,可谭鸩仍不肯放弃劝说,“他们驳了徐家的面子,徐家能不怀恨在心么?可是忌惮刘家的声势,徐家也未必愿意下杀手。要是你替徐家找回了面子、又干了脏活的话……”
真正懂得劝说的人,都会给对方留下三分思考的余地。
谭鸩显然是深谙此道。
无颜公子果然露出些意动的表情,像是在斟酌谭鸩的话是否可靠。
见状,谭鸩也不催促,而是静静地等着。
他不怕无颜公子不信,因为这番话连他自己都相信了。
他先前之所以要节外生枝、向任舟和刘佩琼发难,为的就是这个目的。
权衡了半晌之后,无颜公子忽然又看向了穆师泉:“就算你说的可行,和这个道士也没什么关系。”
“当然是有的。”谭鸩淡淡地答道:“要是他去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刘慎之,你觉得刘慎之会找你还是找徐家?到了那时,恐怕连徐家也会埋怨你办事不力、贻人口实。”
“你应该知道,如非必要,我一向不愿意多杀人。”
“我当然知道,不过这与你做生意也没什么差别——只是先付钱与后付钱的不同罢了。”
无颜公子又打量了屋内其余四人一眼,这些人的表情当然各不相同,不过他也无意去深究了。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
他当然更不会。
若非要为了赚钱,他也不必去做杀手。
他当然知道,谭鸩对自己说这些话的目的是想借自己的力量报仇。
可他也有自己的打算——正如谭鸩自己所说的,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什么异常,而是面色平淡地从谭鸩身旁走过,冲着穆师泉走了过去。
穆师泉看着走向自己的无颜公子,没有说话,也没有反应。
他现在已什么都做不了了。
瞧着那把与自己朝夕相伴、此刻也近在咫尺的松纹宝剑,他轻轻地叹了口气。
只是这声叹气也并不明显,就如同在砧板上的鱼无助地开合嘴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