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计不成,穆师泉的剑招又到。谭鸩的面色微变,仓促间用了个铁板桥才勉强躲开,可还没等直起身子,那柄剑就向下劈了过来。
他既然号称“毒狈”,便可知他惯与人搭档,以往多是充当帮手,绝少出力与人肉搏。此时虽然还没受伤,可已落进对方的剑势里,他便有些慌神了,又勉强躲过了几招,已是捉襟见肘,穷于应付。
穆师泉的剑并不算快,却是连贯自如,使起来如水银泻地,令谭鸩寻不到半点的空隙。
谭鸩现在只后悔自己有些托大,实在不该为了独吞赏钱就贸然出手。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连还手的机会都几乎找不到,更别提脱身去向无颜公子发信号了。
武当的剑法素来以“稳”着称,这一点在穆师泉的手里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就这么一剑跟着一剑,走的是中正平和的路子,虽不能一招建功,却也不露丝毫破绽。在这样的步步紧逼下,谭鸩已是险象环生,只好连连后退,最终抵到了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穆师泉的剑也紧跟着落在了谭鸩的脖子旁边,却没轻易地削下去,而是沉声问道:“你还有什么话讲?”
谭鸩惨笑了一下,闷声答道:“技不如人,无话可说。”
经过这一番打斗,他脸上经过易容的地方已有不少恢复了原状,露出褶皱、干枯的皮肤,令他看起来苍老了不少,全无刚才的神气。
由他露出的皮肤看来,他已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了。
注意到这一点的穆师泉眼中透出一丝不忍之色,犹豫了一下,说道:“交出来解药,我也不为难你。”
闻言,谭鸩眼睛一亮:“当真?”
穆师泉点了点头:“当然。”
“好,好。”谭鸩绝处逢生,不禁喜形于色,连声应着,急忙伸手向自己的怀里摸索。
就在此时,任舟忽然高喊了一声:“小心!”
伴着这声叫喊,传来了木头碎裂的声音,紧跟着便刮进来了一阵寒风。
这两个变故大出穆师泉的意料之外。
他下意识地抽剑想要后退,却不想谭鸩趁此机会,从怀中收回手,用力一扬,一股白色的粉末便被寒风裹着向穆师泉刮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