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句话,任舟稍稍松了一口气,却没想到刘慎之继续说:“我去看了琼儿一眼之后,便托词奔波劳累,到你隔壁的房间休息,紧接着,便到你的房中来找你了。”
“呃……”
“大约也就等了四五个时辰吧。”
任舟改而揉起了自己的脸,就像是揉一块面团一样,想把它揉得硬一点、厚一点。
可惜的是,这个动作收效甚微,所以他只好努力硬起头皮来:“佩琼小姐怎么样了?”
“我去看的时候琼儿已经醒了,不过她听闻舅舅的死讯,颇受打击。”刘慎之叹了口气,又饶有深意地看了任舟一眼:“多亏了少侠用的伤药名贵,琼儿恢复得可谓神速。”
“令媛的伤,我也有责任,只是略尽存心罢了。”
“恐怕不是‘略’吧?”刘慎之沉声问道:“自从许沉死了之后,我再没见过谁的伤药里有天道谷中特产的‘断续藤’和‘丹歌草’了。”
任舟答不上话了。
为刘佩琼上药的时候,他并非没有想到可能会被刘慎之发现,可当时情况紧急,任舟随身携带的伤药也只有这一种,只好事急从权了;等把刘佩琼送回孙家之后,他有心请孙夫人为刘佩琼更换一下伤药,可是一来没有借口,恐怕唐突,反而令人生疑,二来各样的事情接踵而至,也令他无暇他顾,就把这件事抛在脑后了。
等他再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就是再见到刘慎之的时候了。
所以,任舟只有寄希望于刘慎之瞧不出异常来——毕竟上一个使用这种伤药的许沉已经死了十几年,像这些细枝末节的事情,刘慎之忘记了也不无可能。
可惜,刘慎之不但记得,而且记得很牢靠。
“而且,我听说你制住孙来,是靠着你的两根手指?”黑暗中,刘慎之的眼睛里仿佛射出两道精光,直抵任舟的内心,“是手指,还是手指夹着的掌中刀呢?”
任舟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却仍是不答话。
“用着同一种天道谷特产的伤药,也用着同样的兵刃,你到底是许沉的什么人呢?”刘慎之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在问任舟。
“嗯……”任舟试探着问:“我要是告诉你,这个伤药是我捡来的,你应该不会相信吧?”
刘慎之哼了一声,不屑答话。
“这个……我也听说南宫前辈说起了,你和许大哥有生死大仇。”
“南宫前辈?许大哥?”刘慎之冷笑了一下,“你和他们的关系倒是热络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