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因为他知道,蒋涵洋使的是一杆一尺多长的精钢判官笔。虽属奇门,但与众不同的是,蒋涵洋走的是刚正威猛的路数。同样是认穴打穴,一般人不过是借此干扰真气运行,不留外伤,而蒋涵洋使出来却是碎金裂石。
蒋涵洋的笔锋所到之处,就算是横练的硬功夫,也非得皮开肉绽不可。
而且,如果陆振豪是被人点穴而死,那必定会造成气血凝滞,穴位周围会留下明显的痕迹。
一个人在深夜来拜访陆振豪,又用了某种方法在无声无息间杀掉了他却不留一丝痕迹。
这个人是谁呢?又是如何办到的呢?
会不会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陆振豪只不过是突然心情不好所以独自饮酒,又恰好发病?
或者,陆振豪会不会根本没有喝酒,这些酒坛和酒碗只不过是杀手故布疑阵?
可是一个人能无声无息地杀掉陆振豪,他又何必再费心去布置这些场景呢?
任舟想到的问题很多,可惜这些问题的答案,他一个都想不出来。
他慢慢平躺在长凳上,把那盏灯放在身边的地上。
‘一个人走进这间屋子,不会立刻动手,想在这么远的距离杀人,不外乎暗器和毒烟,可是陆振豪既未受伤也未中毒;既然没有动手,两个人一定会有一番交谈,陆振豪坐在这里,那么那个人也不会一直站着……’
任舟忽然偏过头,看向了桌子底下。
他看见了一些泥水凝固后留下的黑色土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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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八,天气阴。
宜入殓,宜修坟,宜祭祀,忌嫁娶。
任舟躲在角落里,看着徐文昭一边致辞一边痛哭流涕,看着他们一点点把陆振豪的棺材钉实,也看着众人脸上流露出的悲戚之色。
任舟的脸上却没有一点表情。
他当然不是冷酷无情。
所谓‘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陆振豪的死多少会令他有些感触。
只不过还不足以让他露出那种神态来。
而且,他一直在思考两件事情:谁杀了陆振豪?又是怎么杀的?
当他看到那些泥块时,他还不能肯定陆振豪是死在别人手上,所以他又花了一些时间去打听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比如陆振豪的房间每天都有人打扫,比如最近的一场雨是陆振豪死之前两天下的,再比如陆振豪死的那天,徐文昭曾经来拜访过他。
两个人在聚豪厅前交谈了几句,似乎很不愉快,但内容却无人得知——当时跟着陆振豪的那位伙计已经随着陆振豪的死而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