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发生了冯茂同学所说的事情,你就来找我。我要是不在,你看见教堂里有什么人,先打了再说。若是教堂没人,你把教堂拆了。我们这边刁难你,被打被拆,活该。我话说在头里,若工地情况不是冯茂同学说的那般,就轮到我上门找冯茂同学理论。”
充满火气的话题谈到这个地步,冯茂觉得矛盾爆发只是早晚而已。多说既然无用,就等那时候刀剑上做分晓吧。撂下句“还望阁下不要忘记此时说过的话”,冯茂起身就走。走出教堂的时候,冯茂突然哑然失笑。刁民和刁会谁先被镇压,这个比赛挺值得期待么!
暑假很快就过去了一半,冯茂并没遇到镇压是刁民或者刁会的机会。工程按部就班的进行,拨款也三天给一次。不知道是不是与黑袍闹了那么一次,前来检查工程的教会人员每天都来,检查的挺仔细。大概是心存芥蒂,他们始终不和冯茂说话。
在这段时间里最困扰冯茂的不是工程,而是另外一个从未想到的问题。不做功课师慈徒顺一做功课鸡飞狗跳。
茱莉娅在客厅里苦大仇深的边念单词边抄写,从三个星期前发现这种方法能最有效帮助茱莉娅集中注意力,玛丽和弟弟妹妹为了避免这种鬼哭狼嚎就躲进卧室做功课。
冯茂曾经怀疑自己需要动用功法控制情绪,没想到习惯了就无所谓了。充耳不闻茱莉娅饱含着痛苦与挣扎的声音,冯茂专心写完了一篇论文。正准备去参加暑假的光明兄弟会活动,玛丽的母亲格蕾雅女士放下手中的缝纫活计说道:“冯茂先生,我听说工地好像要断粮了。”
“威廉为什么不来和我说?”冯茂有点意外。
格蕾雅女士叹道:“威廉一直在想着买粮。也不知道怎么的,现在他去买粮,别人就问他要高价。”
在这里生活过三年,冯茂很清楚固定粮价是另一个世界里一个叫中国的国家的国情。这个世界粮价不仅随着季节波动,还会因为购买的数量而波动。可自己手下只有三四百人要吃饭,怎么都不该对四五十万人的布加勒城有这么大影响才对。
见冯茂不说话,格蕾雅女士小心的问:“您是不是生威廉的气?”
“为什么要生气?”冯茂很是不解。威廉虽然不是个厉害人物,做事至少还算老实,也懂得些规矩。
“您这么相信他,他却没把事情办好。他现在急死了,也不敢来见您。怕您责骂他。”
冯茂只觉得无语。自己通过计算和管理,只提供给被拆了房子的那些家伙和在工地上干活的家伙们九分饱的粮食。贫民区的人们能拿到的工钱本来就低,冯茂完全不在乎。
自己都把这帮家伙剥削算计到如此地步,威廉解决不了的问题基本不是因为威廉不好好干活,而是他遇到难以解决的困难。别人会怎么反应冯茂不知道,冯茂自己实在是没兴趣对威廉发火。
到了学校的活动教室,冯茂上来就问几位会员,“你们谁家是做粮食生意的?”
其他三人都看向戴安,戴安也明白自己得说话,一反以往的爽快,她有些迟疑的说道:“会长,我有听说些事情。”
既然戴安都这表情,冯茂索性直接问:“是谁要对我手下的工程队收高价?”
“我问过我家里人,是艾比士家。”
冯茂见过这个名字的商铺,仅此而已。只能问道:“我得罪过他们家?”
“不知道。只知道他们家放了话。我们家只是个小粮商,还得和他们做生意。”
活动一结束,冯茂本想去弗朗西斯先生这个地头蛇那边问问。走了几步又换个方向骑上了二八大驴。见到女演员维罗纳女士,就觉得她没之前看上去光彩照人。随即见维罗纳女士不快的说道:“若非冯先生前来,我可不会不化妆就见人。”
冯茂觉得这话有点熟,随口应道:“这就是求见女士,经常会等一两个小时的原因?”
“哦?冯先生很懂么。”维罗纳女士立刻来了精神。
冯茂一看这位姐姐大有想谈化妆的劲头,连忙说道:“我来这里是为别的事情,不知女士对艾比士家有什么定语。请用我能理解的词来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