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着走着,池笑鱼渐渐觉得身上的重量越来越沉,最后脚一软,两人一起滚倒在雪地里……
薛摩苍白的脸就在咫尺,感受不到一丝生气,池笑鱼知道,薛摩又晕过去了。
必须找个东西拖着他走!可放眼一望什么都没有啊,只有树……
池笑鱼望着树,心中冒出个念头:用刀划些树干下来,再用布条绑在一起,做个筏子!
还在思虑这法子可不可行时,池笑鱼蓦然嘴一瘪,望着断山刀愤愤道:“你这什么破刀啊?!”
且不说这方法行不行,这第一步就走不通啊,这刀!她拿不了!
池笑鱼叹了口气,从腰上摸出太阴流光匕,这匕首锋利不假,可这刃……实在太短了!
正当池笑鱼犯难时,有呼叫声远远传来,池笑鱼屏息侧耳去听,她大喜过望,是袁方年的声音!
池笑鱼站起身,朝着声源处,手舞足蹈地喊了起来……
身体终于暖和了,薛摩蜷起身子,想让这暖意更聚拢一些,鼻尖飘来了饭食的香味,不十分浓烈,却也足以让人垂涎。
薛摩睁开眼来,眼前木顶木梁,身上盖着厚厚的毛皮毯子,他一撇过头,便见池笑鱼趴在床边睡着了。
这傻瓜……薛摩心头长吁了口气,挣扎着想坐了起来。
池笑鱼被这动静惊醒,“唰”地一下便直起身来,四目相对,两人都不说话,就这么望着彼此,静谧得有些诡异了。
“呃……”薛摩想打破这份沉默,开了口,声音有点嘶哑:“我有些饿了。”
“好,好,我去给你端粥。”池笑鱼点着头,一溜烟地就跑出屋去,不一会儿又端着碗粥进来,薛摩伸手接了过来,一口一口吃得很慢,池笑鱼在一旁静静看着,也不知怎地,泪水就泫然而下。
“怎么这么爱哭啊……”印象里薛摩好像经常看到池笑鱼梨花带雨的样子,本来是那么坚强又勇敢的姑娘,薛摩突然间难过起来。
话一出口,池笑鱼便背过身去,胡乱地用手背抹了两把:“还不是都怪你,我都跑到西域了,为什么还会碰到你,碰到你也就算了,你还……”
池笑鱼的话语里,满是埋怨,薛摩看着她微微抖动的肩头,心有不忍:“是我不好,笑鱼,对不起。”
池笑鱼回过身,愣愣地看着薛摩,心里有个声音在说,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也不需要你喜欢我,留在我身边,只要能看到你好好活着,就竟然是能让人喜极而泣的一件事情。
泪水汹涌而下,池笑鱼抬起双臂轻轻拥着薛摩,因为哽咽,话语含糊:“你怎么会这么傻啊,你要好好活着,你只有这一条命,没有什么投胎,没有什么转世,只能活这一次,怎么能这样放弃呢?人生在世不如意十有八九,可为了那一二,也要好好活着,只有活着,才能去看看那一二啊,人死了,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薛摩不禁愕然,他以前只是觉得她和秦飒长得像,怎么这番话……
薛摩刚想安慰她,可转念一想,这一安慰怕是要哭得更凶了,当真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薛摩正发愁,突然瞥见手里还抬着一碗粥。
“我知道错了。”薛摩笑了笑,道:“那等我先吃了这碗粥,再向你赔罪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