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风流,重金求兵器只为搏美人一笑呐!”
“红颜祸水,诚不欺我啊!”
待过了河东,流言终于像蛇一样扭曲蜿蜒着往白容想的耳朵里钻,它们紧紧缠裹住人的心头,绞得人身上冷汗津津。
一路上紧赶慢赶,可真到东灵山的时候,白容想却胆怯了,她自是从来没有想过会在自己身上出现这种情绪,她掌半个中原江湖,只有别人怕她,哪有她怕别人的道理?
她刻意去忽略这种不合时宜的情绪,可她在山下踌躇的一炷香的时间,仿若呈堂证供,拍案定论。
之前有婚约在身,故白容想在灵山派是畅通无阻的,一路上侍者见到她,皆面色慌乱地纷纷行礼,她直奔沈扬清的后庭,未做任何停留。
庭院门口的守卫见着白容想,两人互换了眼色,其中一人正准备进去通报,突然背后一疼,便立定不动了,两人都被点了穴,一正一反地站得笔直,怎么看怎么滑稽。
“白宫主请留步,你这样直闯不大好吧?”一守卫语气委婉。
可白容想不仅没搭理,连步伐都没有慢下一丝一毫,她径直进了庭院。
那两守卫颈下一滞,发现话也说不出来了,知道又被跟着白容想来的门人点了哑穴,只见那四个雁回宫门人往后庭门口一站,连上他俩,齐齐一排,硬是将后庭院门堵得严严实实。
唰唰唰刷——是舞枪的破风声,白容想心上一咯噔,一扭头,调转了方向。
“我喜欢这柄银蛟枪,耍起来如潜龙出水,很是好看!”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女人的声音很是清冽,如山中寒泉,细品回甜。
“哈,我看它枪身纤细,很是衬你,就知道你定然喜欢!”
如此爽朗的声音,不是他还能是谁呢?白容想突然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了,眸色渐黯,一路上,她反复劝说自己,流言终归只是流言,众口铄金,不足为信,可如今,她也终于开始明白,空穴,不来风。
女子依旧在舞枪,舞动间青丝翻飞,衣袂翩跹,她舞得认真,而沈扬清看得更认真,他的眼波随着她流转,唇角含笑,那笑容似乎硬是让这天地肃杀的深秋都开始春意融融……
有株火苗在心底窜丈高,它燎得白容想难受极了!
她也曾在他面前舞过剑,可他曾有耐着性子看过一盏茶的时间?她抱怨,他便说姑娘家不要天天舞刀弄剑,文静些好……
她是当真了,那他呢?!
火舌在心上四处乱窜,那已经不是火苗了,更像是火流,一股股的迅速灌通四肢百骸,烧得白容想双眼通红。
白容想二话不说,拔起兵器架上的一杆长枪便朝着那女子掷去!
女子眼疾手快,循着风声处,抬起手中的银蛟枪一挡,那枪尖正好抵在了银蛟枪的枪身上,劲头霸道,女子微微往后撤了一撤,跌入了一个温暖的胸膛,回首一看,自是沈扬清。